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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6章 月球掉進了大海,就像顧然的頭髮掉進了海帶湯

2024-12-30 11:23:00
  第386章 月球掉進了大海,就像顧然的頭髮掉進了海帶湯

  202病房。

  窗明几淨,令人心情舒適,像晴天一樣,讓人想出去走走,或者曬曬被子。

  何傾顏曾經斷定,住在病房內的阿秋上師,只要看一周安遙的寫真照,就能出院。

  第一天是二十三,今天是二十六,已經是第四天。

  走進去,阿秋上師廋了不少,雙頰微微凹陷。

  「看色圖還吐嗎?」何傾顏問。

  「不吐了。」阿秋上師回答。

  「還出汗嗎?」

  「偶爾。」

  「那就繼續看,看到神清氣爽為止。」何傾顏交代。

  查房結束了,她轉身準備離去。

  「何醫生。」阿秋上師開口留住她,「為什麼我看安遙的寫真照會嘔吐流汗?我想知道原因。」

  「你被自己凡人的一面嚇著了。」何傾顏隨口回答,「一個孝子,贍養臥病多年的母親,忽然看到一本寫如何悄悄殺死重病母親的書,你說他會不會嚇得出冷汗?你比他更嚴重。」

  「我好色嗎?」阿秋上師迷惑,像是在自問。

  「你不好色,為什麼一直讓顧然戒色?」何傾顏覺得更奇怪。

  蘇晴與陳珂對視一眼,這點她們沒發現。

  走出病房,顧然說:「真有你的。」

  「哪裡哪裡,比不上你。」何傾顏得意地謙虛。

  顧然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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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假設治病是往壺加油,她們的壺口是錢眼,而他是大漏斗。

  手術夢影響了他真正的學習。

  可就像蘇晴願意待在療養樓,就算沒辦法增長真本事,只要手術夢還能救人,他願意一直做下去。

  因此帶來的一系列副作用,他可以承受。

  203病房,劉零零已經起來讀書,看的是《閃婚後發現老公的精神病證明》。

  「昨晚睡得好嗎?」顧然問。

  「還是自己家裡的床舒服,外面,就算是五星級酒店的床,也睡不好。」

  有集體感是好的,但把精神病院當成家也是一個令人犯愁的問題。

  從203出來,顧然道:「劉姿君思想和身體都有產生了惰性,其中一個體現,就是隨遇而安,現在把這裡當成家,不想動了。」

  「你不也是嗎?」何傾顏道。


  「姐姐,我們說正經的呢。」顧然無奈。

  「我也是啊。」何傾顏輕挑細眉,略顯不服,「你是因為什麼把靜海當成家,她是又是因為什麼?她把這裡當成家,證明這裡有讓她感覺像家的東西。」

  「你的意思是,她不是因為懶才把這裡當成家?」陳珂試著說。

  「當然,」何傾顏理所當然,「再懶的人,會有家卻不回,直接睡在馬路上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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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試著減少她看漫畫玩遊戲的時間?」顧然提議。

  「先用集體活動慢慢取代,她不用急。」蘇晴說。

  「某種意義上,劉姿君確實可以把{靜海}當成家。」陳珂忽然笑道。

  「這一點,媽媽在這裡上班的小智也一樣。」顧然說。

  「打算將來在這裡上班的謝惜雅,似乎也行。」何傾顏說。

  「這麼多可以把精神病院當成家的啊?」陪同查房的一位護士忽然道。

  「想辦法把他們都送出院吧。」蘇晴說。

  「嗯!」陳珂加油鼓勁似的應道。

  說話的護士捂著嘴,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。

  一群白衣上樓,準備去三樓。


  「何醫生今天有點厲害啊。」顧然再次佩服道。

  「之前我只是不用心。」何傾顏雙手插兜。

  「她只是為了唱反調。」走在最前面的蘇晴說。

  「唱唱反調也是好的。」顧然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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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顧然立馬舉起雙手:「組長,我沒有唱你的反調!」

  「我早就看出來了,」何傾顏說,「顧然是嘴上一套、心裡一套的人,戲劇療法的人都有這個問題。」

  「我現在是夢想主義療法。」顧然道。

  「夢想主義?」陳珂好奇。

  「你別誤會,這不是莊靜老師開小灶教我的特殊療法,是我自創的。」

  「我沒有誤會。」陳珂忍不住笑起來。

  其實她真以為是莊靜老師給顧然開的小灶,不過她不嫉妒,畢竟顧然是莊靜的女婿。

  誰家媽媽在學校食堂做打菜阿姨,不給自己家孩子多打些肉?

  別說自己孩子,當天要是有鮑魚紅燒肉這道菜,孩子同學的盆里,鮑魚都比肉多。

  顧然曾經就是『孩子同學』,可他那時候心理自卑又倔強,還不好意思麻煩別人,總之性格扭曲到可以住院,吃了一次就沒去了。


  要是當初多吃點鮑魚,也不會被蘇晴說根本不會吃鮑魚了。

  不過也好,不會才更要花時間學。

  301病房,格格坐在書桌前看書。

  「不會是《閃婚後發現了老公的不育不孕證書》吧?」何傾顏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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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蘇晴看他一眼。

  「我沒有不孕不育!」顧然擺出戒備的神色。

  梁青能證明!

  「別吵。」格格冷淡嚴厲地瞅他們一眼,低頭繼續看書。

  看來今天有考試——她不是休學,更不是退學,只是申請在家裡學習,每次學校月考級別以上的考試都會參加。

  就算在家,每逢備考需要安靜的時候,她也能用這種語氣和父母說話。

  因此,她覺得自己不止是雙重人格。

  打消這個懷疑很簡單,顧然當時說:「『咯咯咯』?」

  「嗯——,還是雙重人格吧。」

  能像西子捧心、林黛玉咳嗽那麼美,代價是身體稍微虛弱些,應該會有不少女孩樂意。


  愛美不僅是女性。

  長一厘米,代價哪怕是一年壽命,不少男人也會眨眨眼,陷入糾結。

  302,制服西裝、制服襯衫、黑色校裙的謝惜雅也在學習。

  沒等蘇晴開口,她主動說:「蘇醫生,我想添一台照片印表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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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謝惜雅想了想,點頭同意。

  303病房是小智,他愁眉苦臉地坐在床上。

  「怎麼了?」顧然彎腰笑著問。

  小智把頭低得更低:「顧醫生,如、如果把海水抽乾了,地球會怎麼樣?」

  顧然一邊直起身體,一邊吸著涼氣。

  他側過身,看向蘇晴,示意走。

  「我也好奇。」蘇晴說。

  這是最後一個病房,稍微玩一會兒也沒關係。

  「地球會變成真正的地球吧。」顧然只能直面困難,「生態圈會崩潰,但頑強人類能活下來,依靠不與大海相連的水資源生活,俗話說萬川歸海,但一些水會被大陸困在陸地上。」

  「那、那如果把月球輕輕放在大海里,地球會怎麼樣?」


  「好問題,所以我們要不要試一下?」

  「試?」

  「我們做一個等比例的地球、月球,然後月球放在地球的海中,怎麼樣?」

  「嗯」過了一會兒,小智又說,「我、我很期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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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上午時間,顧然與小智搭建模型時,小學女生就蹲在邊上看他們。

  「要一起做實驗嗎?」顧然差點說成了『玩』。

  這會讓小智難過。

  「不用,我觀察傻子就夠了。」小學女生雙手托著臉。

  顧然指向埋頭苦幹的小智。

  6◇9◇書◇吧

  小學女生看著顧然。

  顧然指了指小智。

  小學女生還是看著顧然。

  「好吧。」顧然也低頭苦幹。


  鄰近中午,小智小心翼翼地把月球慢慢放在世界最大洋太平洋中。

  海水顯著上漲,日本被淹沒。

  小智認真觀看之後,對顧然說:「顧醫生,還、還是不要了,會死好多人。」

  顧然摸了摸他的腦袋:「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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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小學女生手指戳在月球上,緩緩按了下去,快住手,中國也要——

  小智齜牙咧嘴,衝上去一把揪住奕晴的頭髮,按住了就打。

  「小智!」顧然連忙阻止,「快鬆手!」

  哪怕頭髮被揪住,小學女生依然要把漂浮在太平洋上的月球按下去。

  這讓考完試下樓、準備去吃飯的格格,想起很久之前看見的漫威漫畫,明明是神明,卻拿起星球砸對方。

  可能這兩位神明,在神明中也是精神病人吧。

  「真刺激。」劉姿君靠過來,「像不像玄幻小說?就算你打我,我今天也要只手滅天,把月球沉浸地球大海,誰來也擋不住!」

  「死宅收收味。」格格走向食堂。

  劉姿君舞動雙手,對著格格背影推出,嘴裡輕聲說:「排上倒海!」


  她忽然不動了,看向一側,謝惜雅舉著相機對著她。

  劉姿君收手,嘴角癢似的撓著,也去了食堂。

  謝惜雅笑了一下,又把相機對準顧然,按下拍攝鍵。

  鏡頭裡只有一隻雪白的手,距離很近,依然看不出瑕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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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對不起。」謝惜雅道。

  「啊呀!奕晴,你別揪住我呀!」顧然的慘叫。

  「你讓他鬆手!」

  「小智,小智,快鬆手!」

  「你、你讓她先鬆手!」

  「奕晴,快鬆手,我保證讓小智鬆手!」

  「不行,他先鬆手!」

  護士們想上前幫忙都沒辦法,頭髮被揪住了。

  「以後都不允許說顧醫生了。」王怡對護士們道。

  護士們齊刷刷地點頭。


  顧然也在病房掉過頭髮,算是她們中的一員,蘇晴、何傾顏、陳珂還不是。

  中午吃過飯,顧然的頭皮還在疼,不管是小學生,還是精神病人,下手都沒輕沒重。

  「多吃點海帶,海帶在海里看起來像頭髮。」何傾顏貼心地夾了一筷子海帶。

  「以後會禿頭嗎?」蘇晴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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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我爸爸在用一款洗髮水,據他說,防脫髮的效果很好。」陳珂說。

  「謝謝,因為你們的關心,我感覺頭髮又要掉了,這次是真的脫髮。」顧然道。

  「三十歲脫髮的顧然會是什麼樣的呢?」何傾顏想像。

  「就算脫髮,三十歲開始也太可憐了!」

  「更可憐的是我。」蘇晴掩面而泣。

  看來她現在很開心。

  「我爸爸還知道一家很好的假髮店。」陳珂忽然想到似的說。

  「到底是洗髮水防脫髮的效果好,還是乾脆買了假髮?」何傾顏的思維總是這麼跳脫。

  「就算是父女,這種話題我也不會問的。」陳珂一臉同情。

  「蘇晴,」顧然開口,「你為什麼一副學到了的表情?」


  「有些問題,就算是夫妻,你最好也不要問。」蘇晴語氣冷淡。

  何傾顏、陳珂兩人被逗笑了。

  蘇晴與顧然也笑了。

  斷肢阿姨看過來,四人像是在圖書館說話一樣,連忙壓低聲音,但笑意卻更深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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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啊。」

  「怎麼了?」蘇晴問。

  顧然從海帶湯里挑起一根頭髮:「奕晴,我記住你了,等你成年,我要讓我兒子追你,再把你甩了!」

  「不管是蘇晴的孩子,還是我或者陳珂或者謝惜雅的孩子,都不允許。」何傾顏說,「老女人,堅決不行!」

  「不行的地方是這樣嗎?」陳珂笑道,「但像莊靜老師、嚴教授那樣,不是挺好的嗎?」

  「你居然覺得我媽媽和蘇晴媽媽是老女人?」何傾顏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珂。

  「唔!」陳珂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,顧然看她的眼神已經是冰冷無情,殺氣四溢。

  吃完飯,眾人散了會步,便回辦公室午休。

  不管是中午,還是下午,莊靜今天都沒空,她去了北城,打算將【騎士】交易出去。

  二組辦公室,蘇晴將窗簾拉起,室內變得昏暗,只留極少的光線落在地上,像是一灘流動的水花。

  「午睡要不要來一發?」何傾顏壓低聲音,語氣卻興奮。

  「睡覺。」蘇晴已經閉上眼睛。

  「我說的就是睡覺。」

  蘇晴不想說話。

  「蘇晴默許了!」

  這,就是何傾顏。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《私人日記》:十月二十六日,周一,靜海

 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,小智與小學女生打架,害得我脫髮。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《醫生日記》:

  就算讓病人一起活動,最好也別是合作類,會打起來。

  如果被揪住頭髮,醫護人員想制止,也束手束腳。

  (莊靜批語:你脫髮了?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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