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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8章 陳珂:嚴教授,我想和您學煉丹!

2024-12-31 16:25:14
  第388章 陳珂:嚴教授,我想和您學煉丹!

  並不是。

  護士給杜若冰遞上紙巾,女教師抽泣一會兒,才沙啞著聲音繼續說下去。

  「我沒有盡到一個老師的責任。」她說。

  「那位學生,是當著你的面跳樓的嗎?」蘇晴問。

  「上半年高考後的返校日,所有學生根據成績進行志願填報。

  「我站在講台上看著他們,他忽然問我,『老師,我這個成績能去哪兒』,我愣了一下,反問他,『成績出來後,你沒有和家長商量嗎?』

  「他說,他們讓我隨便填,反正這個成績去哪兒都一樣,老師你有意見嗎?

  「我回答說,老師也不清楚。

  「志願填報結束,走出教室的時候,他就跳樓了。」

  原本應該找位置坐下的顧然,因為認真聽的緣故,愣在了中途。

  「你為什麼覺得是你沒有盡到責任呢?」蘇晴問。

  聽完女教師的話,她們有很多猜測,但不能猜測,要引導病人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
  「如果當時我沒有那麼說,而是幫著他一起挑選合適的學校,他一定不會跳樓。」女教師很篤定地回答。

  「他的成績不好?」陳珂問。

  「比三本多兩分。」

  「那有什麼難選的。」何傾顏說,「選個好點的大專,不怕吃苦就再讀一年。」

  「是啊,如果當初我能這麼說、如果我能這麼說」女教師再次失神,像餓得連捕魚的力氣都沒有、只能站在滿是鮭魚的河裡等死的小母熊一樣。

  蘇晴結束諮詢,讓護士安慰女教師,並且安排入住。

  二組四人找了間小的面談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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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電子病歷投在屏幕上。

  病歷的記載更詳細,不過也都是斷斷續續,顯然用了很長時間。

  杜若冰主要問題是失讀失寫,也就是突然不識字,也不能寫字。

  有時還能看到幻覺:黑蛇或者骷髏。

  經過多次檢查,生理器官沒有損害,最後只能轉至精神科,被診斷為精神分裂症。

  「如果是古代,肯定會有謠言,說她被學生的鬼魂纏住了。」何傾顏道。

  「現在就是被纏住了呀。」顧然感嘆,「乾脆我扮演道士,讓她和學生見一面,說不定就好了。」

  「我覺得,不止是這個學生的問題。」陳珂看著病歷,略顯困惑地說。

  蘇晴繼續往後翻。

  確實不止是學生的問題。


  往後的病歷,不是從杜若冰嘴裡問出來的,而是從她的父母、同事、朋友、學生說的話。

  杜若冰很矛盾。

  她一直想做一名好老師,可她所在的學校,校風沒那麼好。

  每天太誇張,可每周都有人打架,還有偷東西被開除的,戀愛更不用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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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為什麼?」她問。

  「管不住。」杜若冰師傅回答,「整個學校,就幾個升學班聽話。」

  杜若冰沒有放棄。

  根據同辦公室的老師說,她每天中午都不睡覺,找學生談話,希望他們專心學習。

  有些學生的脾氣,簡直像是手機的抬頭顯示功能,只要和他對視,他就開始發脾氣。

  儘管沒有效果,杜若冰依然努力著,直到發生了一件事。

  一位只想管紀律、不管成績的男老師騎電瓶車,被學生踹了一腳,跌倒時,恰好有車駛過,把腿碾斷了。

  運氣只要差一點,可能命就沒了。

  母親勸她:「現在是開放時代,多元文化時代,大可不必拘於一格,學生未必一定要成績好。」

  父親和她說:「正在協商,給你找個好的學校接收你,到那兒再做好老師吧。」


  杜若冰自己也被嚇到了。

  她以為他們只是學生,沒想到他們竟然也可以殺人。

  她不再管學生,和其他老師一樣得過且過。

  她所在辦公室的老師們,也終於可以享受安靜的午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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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如果杜若冰去的是海城國際高中,一定活得陽光又開朗,男朋友都換了十幾個。」何傾顏說。

  那一樣是問題。

  「所以說,問題不在於她,而是環境之過。。」顧然道。

  「好可惜啊。」陳珂說,「如果在得失讀症之前,她已經去了新學校,或許就不會得失讀症,也不會看到幻覺。」

  「有這種可能。」蘇晴點頭,「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——你們誰願意負責她?」

  「我可以試試。」陳珂沉吟道,「如果用催眠,能讓她回憶起曾經學習文字的畫面,或許能重新識字。」

  她抬起頭說:「有個病例,病人不能喝水,經過催眠,病人想起之前看見有腐爛羊屍泡在水庫里,催眠結束後,病人就能喝水了。」

  「好能幹哦,陳姐姐。」顧然說。

  陳珂忍俊不禁。

  「嫉妒了?」何傾顏笑盈盈地問。


  「都是被你逼的。」陳珂笑著說,「看你不斷治療病人,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,我也會說——讓我試試。」

  「陳珂加兩分。」蘇晴突然說。

  「這個遊戲還在玩?」何傾顏笑道,「不是已經默契地因為顧然沒錢結束了嗎?」

  「閉口不談這個遊戲的原因是這個嗎?」顧然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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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我以為你們覺得自己肯定會輸,才不繼續玩,而勝率極大的我,為了展現男子氣度,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。」

  「那就先由陳珂負責。散會。」蘇晴起身離開。

  何傾顏走之前,拍拍顧然的肩;陳珂走之前,停住腳步與他對視一秒,然後忍不住露出微笑地走了。

  難道真因為他窮才不玩的?

  不可能呀。

  顧然懷疑自己被女醫生們聯手欺負了。

  顧然關掉投影儀,走出面談室,杜若冰已經被安排在102病房,主管護士是王佳佳。

  他走到房門前,看著女教師與陳珂對話。

  「我願意付出一切重來一次。」她說,「這幾個月來,我一次又一次想回到填報志願的那個上午,對他說:

  「『好,老師幫你看看。』、『就算分數低,我也建議你去三本,可以轉專業、可以考碩士、可以編制。』、『重讀一年怎麼樣?』


  「那麼多話可以說,為什麼我偏偏說了『老師也不清楚』?」

  陳珂沒有說什麼,就算說,此時的女教師也聽不進去。

  陳珂拜託王佳佳安慰女教師的情緒,轉移她的注意力。

  房門關上之後,陳珂問:「顧然,你說世界上有後悔藥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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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沒有滅絕,還剩一種。」

  顧然與陳珂轉身,嚴寒香走過來。

  「香姨,您還沒走?」顧然說。

  「徐恬沒回來,我怎麼走?」嚴寒香語氣里略帶埋怨,嘴角含著笑意。

  陳珂心想,這樣少女般的心態,或許是嚴寒香保持嬌艷的理由。

  顧然連忙轉移話題——這個他極其擅長:「香姨,您剛才,後悔藥的原材料還沒滅絕?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嗎?」

  陳珂也好奇地望著嚴寒香。

  「感到後悔的是心,但解藥也是心,心雖然脆弱,可同時也是不竭的動力。」嚴寒香說。

  兩人恍然。

  「就看你們能不能把病人的心,變成後悔藥了。」嚴寒香又輕輕笑道。


  陳珂心裡湧出一股勁來,她說:「嚴教授,請您教教我,怎麼把杜老師的心變成後悔藥!」

  顧然驚訝她的積極,陳珂很少這麼主動。

  「找到根本就行了。」

  「根本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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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自責?」

  「不是。」嚴寒香輕輕搖頭,「是良心和理想,她忽然發現,自己把這兩樣最重要的東西都丟了,就算是沒有良心的惡人,也有活下去、活得瀟灑的理想。」

  嚴寒香忽然停住,看向療養樓的入口。

  「我胡漢三又回來啦!」伴隨著夕陽,撐著拐杖的格格走進來。

  眾人都笑起來。

  「怎麼樣?」嚴寒香問。

  「沒事。您看。」格格抬起腳。

  什麼也沒有。

  「醫生說,回去養兩個月,避免走路過多,避免劇烈運動,自己就能好。」她解釋,「這拐杖還是我覺得好玩才買的。」

  像她這樣的,一定會被殘疾人士打斷腿。


  不過看在她還未十八歲的份上,就請原諒她的童言無忌吧。

  「這次去醫院,照射了X射線之後,我覺得自己變得更強了。」格格又興奮道。

  「代價是腦子變壞了?」顧然說。

  「我打死你!」格格雙腳踩地,抄起拐杖就要打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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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夕陽西下,在燦爛的晚霞中,格格拎著拐杖的剪影,追打顧然的剪影。

  「哎,哎,別亂動。」嚴寒香用美艷貴太太的語氣控場,「我還在呢,等我走了你們再打。」

  聽語氣,好像她只是不想擔責。

  實際上可能不是好像。

  時間太晚,莊靜又要半夜才能從北城趕回來,回去也是要等她到家,蘇晴乾脆就在靜海吃晚餐,加班到莊靜的飛機落地。

  入夜後的療養樓,聲音沒有比白天更小,可總覺得安靜。

  這讓顧然想起在學校的時光,白天考試與晚上晚自習,校內校外都沒有聲音,可感覺卻很不一樣。

  「打牌?」顧然招呼道。

  「想死還不容易。」李笑野上桌。

  「打牌?我也來!」格格坐下來,放寶劍似的將拐杖放在一邊。


  蘇晴看了那邊一眼,一副家門不幸的樣子,只看她的表情,可能會把剛剝好的葡萄塞他嘴裡,也可能給他一拳。

  「劉零零,你也來。」顧然說。

  「啊?」

  「反正你錢多,不是,反正你現在又不能看漫畫、玩遊戲,來打會兒牌。」顧然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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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這小子。」何傾顏也笑了。

  原來顧然是為了讓劉姿君多參加集體活動,讓她更有家的感覺。

  這時候,蘇晴表情明顯偏向於餵顧然吃葡萄了。

  四人打摜蛋,顧然與李笑野一組,格格與劉姿君一組。

  抓完牌,劉零零就喊道:「超級加倍!」

  「你玩手機遊戲呢?」顧然說,「沒有加倍,輸的人臉上貼紙條。」

  「我可以拍照嗎?」謝惜雅坐在了顧然身邊。

  少女的香氣縈繞鼻尖,黑色校裙緊貼著大腿。

  「等她們面目全非,你就可以拍了。」顧然說。

  「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。」說這句話的是李笑野,他是顧然的隊友。


  「」顧然目瞪口呆。

  「哈哈哈哈!」格格與劉零零大笑。

  大廳內洋溢精神病院的快樂氣氛了。

  「我先來。」格格說,「對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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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對四!!」劉零零喊道。

  「對A!!!」顧然最大聲。

  「你有病吧。」三人同時罵道。

  「你們管我。一個三。」顧然說。

  和精神病人玩得這麼開心蘇晴的表情是:收回餵到顧然嘴邊的葡萄,決定自己吃了。

  「對了,顧醫生,」李笑野開口,「你說說你偷窺到女性的內衣和身體,我要素材。」

  「作為醫生,我有足夠的職業素養,不會對女性的內衣和身體,在審美方面提出任何看法。」

  「你到底是精神病醫生,還是精神病醫生?」格格問。

  「那不是一回事嗎?你是想說,你是精神病醫生,看不到女性的內衣和身體吧?」劉玲玲說。

  「完了,我這邊也是沒腦子的豬隊友。」格格道。


  「誰沒腦子?!」劉零零與李笑野同時叫起來。

  「一個三沒人要?一個四。」顧然的打牌技術毫無疑問是眼疾手快的。

  「你等等!」格格喊道。

  「畜生不如的東西,一個三也敢走!」再次聲明,李笑野是顧然的隊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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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新來的女教師走出房門,已經洗過澡,換上靜海的藍色病服,因為是夜裡,外面披了件開衫。

  「大家都在,自我介紹一下嗎?」陳珂輕聲問。

  三十歲的女教師看了眼牌桌,有女jk,有老頭,有把運動校服外套當披風穿的女人——看起來不像高中生,還有過於英俊年輕的男醫生。

  她搖了搖頭,有點害怕。

  不是精神病人對世人的害怕,是世人對精神病人的害怕。

  髮絲都在微微發光的蘇晴笑著說:「顧醫生雖然不正經,但這種不正經,正是他溫柔且專業的一面,以後你就會知道,他是一位好醫生。」

  「別聽她的,她是顧然的大老婆。」何傾顏說,「對了,我是二老婆,陳珂是三老婆,那邊那個JK,是四唔!」

  蘇晴捂住她的嘴。

  女教師神情閃避,對她們有點害怕。

  依然不是精神病人對世人的害怕,是世人對精神病人的害怕。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《私人日記》:十月二十六日,周一,靜海

  今日摜蛋,大勝!

  格格、劉姿君臉上被我貼滿了。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《醫生日記》:

  院長不在,雞飛狗跳;院長在,雞犬升天!

  靜海不可一日無院長!

  (莊靜批語:剛下飛機,馬屁少拍,多寫實事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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