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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0章 1280:一戰定西南(十七)【求月票】

2024-11-03 13:05:42
  第1280章 1280:一戰定西南(十七)【求月票】

  虎鯨破浪而來。

  任憑江面風浪如何大,在它靈巧的左右騰挪之下竟是絲毫不受影響。此番從容心態很快戛然而止,某種強烈危機感刺激著它的神經。虎鯨果斷鑽入水中,乘著浪花探頭。

  一眼就讓它有種頭皮發麻的錯覺。

  哦,不對,它現在沒有這玩意。

  那種純粹惡意與緊迫讓白素渾身不舒服——也是,任憑誰被一隻龐大無比的座頭鯨虛影死死盯著都會不適,巨物恐懼症都要犯了——白素的理智強勢壓住武膽圖騰的本能情緒,因為她注意到常人肉眼看不到的巨物虛影乃是一人武膽圖騰,而此人與公西仇待在一塊兒,一看就知道是友非敵,不能貿然得罪。

  羅殺收回了視線。

  虛幻的武膽圖騰收到他的情緒,煩躁地甩著寬大尾鰭,兩條足有體長近一半的鰭肢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揮舞擺動。白素默默盯著這幕,深深懷疑對方此刻想拍的是自己!

  武膽圖騰狀態的公西仇不需要依賴雙眼視物,僅憑感知就能掌控方圓幾里動靜,自然不會錯漏羅殺跟白素之間微妙的仇視。公西仇向來護短:「怎麼,跟白少玄有仇?」

  不僅護短,還喜歡打直球。

  單刀直入的問詢讓羅殺反應不及。

  他也是個實誠之人:「白少玄是誰?」

  公西仇道:「哼,底下那條魚。」

  羅殺回答道:「不認識。」

  公西仇就不懂了:「不認識?你倆不認識也沒仇,你的武膽圖騰會這麼大敵意?」

  羅殺知道公西仇是岸上人士,若無必要,估計一輩子也不會跟大海打交道,自然也不知這些海洋巨物之間的恩怨情仇:「虎鯨喜歡欺凌幼年弓背鯨,干擾弓背鯨捕食。」

  「所以?」

  「所以雙方有深仇大恨。」

  羅殺想起時常在海島附近活躍的鯨群。

  它們日常就是吃飯、睡覺、打虎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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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躲在江水中的白素不是真正的虎鯨,但誰讓她披著虎鯨的皮囊,羅殺看了就想打。

  他解釋道:「跟白少玄無關。」

  公西仇瞭然道:「哦,路徑依賴。」

  羅殺不懂什麼是「路徑依賴」,心中感慨岸上的黑話太多,不專門了解都聽不懂。

  不懂就要問:「這是何意?」

  公西仇高深莫測道:「慣性。」

  同樣的問題,他也問過瑪瑪,不過瑪瑪的回答太長了,公西仇就記住最後幾個字。

  意思大差不差就行了。

  羅殺:「……哦,確實深奧。」

  二人幾句話的功夫,公羊永業劈出的水牆被爆炸沖開一個巨大豁口,撲面而來的灼熱霧氣將一方天地完全籠罩,伸手不見五指。熱浪強勁,不僅燒沸了阻隔爆炸衝擊的水流屏障,還在上面留下勁風的痕跡,吹皺一片江水。


  溫度蔓延至屏障中心。

  公西仇甩了甩有些發燙的尾巴。

  羅殺道:「你就不擔心你家主君?」

  這種程度的爆炸,也是他平生所見最強,連他都沒把握在這麼近距離下全身而退,公西仇一點兒也不擔心?對沈君實力這般有信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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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這是懷疑他大哥的專業素養。

  也是在懷疑聖物的耐造耐破壞。

  更是在懷疑康國那群文心文士救場能力。

  羅殺正要開口,一柄陌刀從外部劈開水流屏障,公羊永業陰鷙瞧著二人:「爾等當著本侯的面聊夠了?聊夠了,滾去地府報導!」

  公羊永業在危急關頭劈出那一刀是為了自保,減輕傷勢,公西仇與羅殺兩個小兔崽子沾了他的光。事後不知道謝,居然還旁若無人聊起來,這無疑是對他的輕慢與羞辱!

  他苦心修煉幾十近百載,能受這委屈?

  連帶著看羅殺也不順眼了,成了跟公西仇一樣待遇的「豎子」!公羊永業提刀殺向二人:「此戰還未分出勝負,你們開心太早了!」

  別看老將年邁,尚能暴打倆年輕小伙!

  公羊永業破開流水屏障,此舉讓公西仇暴露在高溫白霧之中——若是換做普通人,早就被燙得能完整脫下一張人皮——雖不致命,但他很不舒服。趁著羅殺跟公羊永業糾纏的時候,他朝著江面俯衝而去。穿過沸騰的江面,下方溫涼江水極大緩解他的熱意。

  緩過來,公西仇準備躍出水面。


  結果——

  咚的一聲,腦袋砸上了冰層。

  他懵了一下,蛇尾上了三成力道。

  咔嚓過後,手掌厚度的浮冰四分五裂,公西仇終於能冒頭。孰料,他剛冒個頭,緊隨而來的冰雪將他覆蓋,險些凍成一條冰雕蟒龍。他不用眼睛瞧都知道又是雲策搞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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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公羊永業簡直要被康國這些人氣笑了。

  雲策殺出來的時候,饒是他也有些頭皮發麻,公西仇、羅殺外加一個雲策,三人境界不及自己,但自己想拿下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也是妄想。三人配合,自己怕要死在這!

  這份擔心很快消弭無形。

  公羊永業發現雲策實力不錯,跟上一次交手又有了不小進步,一槍刺出能瞬息冰封水柱。槍法漂亮,身法更是讓人驚艷。他足尖輕點飛雪,輕盈勝飄絮,教人捉摸不透。

  一招一式都賞心悅目。

  不過,他似乎更適合獨來獨往。

  他與羅殺,默契為零。不是雲策外溢武氣凍了人家的水柱氣勁,讓羅殺攻擊心餘力絀,便是羅殺武氣融了人家的冰雪飛龍,導致雲策槍影數次落空,差點兒被公羊永業陌刀砍中。這倆人配合得亂七八糟,羅殺乾脆採用剛才跟公西仇的配合戰略,只是可憐公西仇差點兒出不了水。

  公西仇滿腹怨氣解除了武膽圖騰形態,用人形最快速度殺上來,長戟刺出,力道之重讓公羊永業都感覺虎口生麻,險些握不住刀柄。

  「三豎子!」公羊永業想著今日有個好歹,拼著玉石俱焚也要拉他們給他當墊背。

  「廢話太多了!」


  一道墨綠光芒從公西仇掌心甩出。

  墨色蟒龍噴吐著怒氣,化身長鞭咬碎路徑上的水柱冰錐,朝著公羊永業面門殺來!

  公羊永業:「……」

  他做夢也沒想到,有朝一日會有三個莽撞豎子,一邊互相拆彼此台,一邊又聯手欺凌接近百歲高齡的老人。他又怒又氣,抹去臉上的血,平靜胸腔似有東西被怒火點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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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簡直欺人太甚!」

  不管三人一起上群毆,還是一個一個車輪戰,公羊永業都不至於動怒,甚至會抽出精力看笑話,但三人配合稀爛還將自己逼到傷勢加重,他就忍不了了,只覺得受了奇恥大辱!手中陌刀驀地爆發恐怖武氣,刀身迎風暴漲,強勁氣浪震得周遭天地震顫不止。

  「老夫要將爾等,挨個劈兩半!」

  羅殺暗道一聲:「苦也。」

  岸上這些人怎么半點兒道理不講?

  公西仇三人配合稀爛,但沈棠跟即墨秋之間似乎毫無壁壘。在沈棠引爆所有「水母炸彈」瞬間,等待多時的術法加身。一雙透明手掌虛攏著十指交握,將沈棠籠罩其中。

  勁風吹動虛影衣袍,獵獵作響。

  這道突兀出現的人影龐大得驚人,光是雙手十指交握就比沈棠還要高大。這雙手看似透明,卻有著無法撼動的防禦力。任憑爆炸如何厲害,溫度如何恐怖,沈棠都感覺不到絲毫不適,甚至連吹臉上的風都是溫煦舒服的。

  她看著虛影雙手開闢出的安全空間,又抬頭,視線穿透半透明的手指,落在那張被兜帽籠罩大半,僅餘一小片下唇的臉。不待她仔細辨認,眼前景色從半空變成熟人臉。

  「這麼遠的【移花接木】也太冒險了。」


  沈棠站上樓船最高處甲板。

  士氣化出的樓船、走舸乃至配套的蒙沖,全部準備整齊,水下埋伏也已布好。遠處的爆炸將漆黑天穹染成亮色,亮如白晝。隨著爆炸逐漸平息下來,沈棠氣息鎖定羅元。

  「我去解決此人,此處交給無晦坐鎮。」

  陸地還好些,但這是江面,羅元這個十九等關內侯對戰場產生的破壞力遠比陸地戰場更大、範圍更廣——隔著這麼遠距離,爆炸餘波也在附近掀起一道高過一道的大浪,若非水軍軍陣產生作用,穩定船身,水性普通的兵卒還真不適應這麼大幅度的搖擺!沈棠只能將羅元引開,或者就近將此人斬殺了振奮軍心!末了,她提醒褚曜警惕西南這邊的水師奇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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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說是水師奇兵,其實更像是水鬼。

  沈棠前腳剛殺回去,褚曜後腳就收到寧燕的青鳥傳訊,她那邊發現了敵人的埋伏!

  西南地區文武皆主修水戰言靈。

  包括但不限於讓人「溶於水」。

  寧燕剛踏上一艘蒙沖,餘光掃過隔壁,敏銳發現兩條蒙沖的吃水深度明顯不同。兩條蒙沖配備的作戰武卒數量一致,承載重量也大差不差,吃水深度自然不會明顯差別。

  這意味著什麼?

  意味著其中一艘船底有東西。

  抬手掐訣,施展言靈籠罩船身:「現!」

  朦朦朧朧之間,寧燕看到數道透明氣團扒上隔壁蒙沖船身。從透明氣團隆起形狀來看,分明全是潛伏在船身準備破壞襲殺的敵人。

  這些敵人還未反應過來,船上武卒一叉子插了過來,箭矢緊隨而至。首當其衝的幾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來,脫力落水,面上刺痛讓他們無法第一時間睜眼。下意識想擺動雙腿往水下潛藏,冰涼堅硬鎖鏈猛地捆住喉嚨,鎖緊!


  強烈窒息伴隨著頸椎骨裂。

  掙扎之餘,勉強睜開一線眼皮,恍惚瞧見猩紅液體從自己身上漫開,染江河方寸。

  見己方行蹤暴露,剩下「水鬼」齊齊收到進攻指令,或躍出水面,或跳上甲板,趁這支康國蒙沖水師還未完全反應過來,先偷襲。

  他們的速度不可謂不快,但依舊低估了寧燕的出手速度以及真正實力。文心文士的言靈覆蓋一片戰場,於她而言能有多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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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標記沒什麼殺傷力,但足夠耀眼。

  特別是在夜晚!

  每隻被標註的「水鬼」身上都發著光,腦袋是一個光圈,軀幹四肢則是五條光弧。

  擱在康國士兵眼中,這些「水鬼」就是一個個會發光行走的螢光火柴人,存在感強烈又滑稽。誰也沒想到寧燕會將鳳雒過節才有的小玩意兒言靈,用於戰場標記敵人……

  康時:「……」

  若非他是專業文士,他真會笑場。

  甚至不合時宜想起這道言靈的創始人,他們的主上在那年新年宴說什麼要與臣工同樂,還說往年都是臣工出節目,今年她也有節目給大傢伙兒看看。眾人還以為是舞劍,顧池也打趣說不是奏樂就行,結果主上讓宮娥熄燈。

  原地給大家表演了一個火柴人捶胸舞。

  上行下效是康國的優良傳統。

  書院寒門庶族出身的學子為了賺點兒生活費,學了這道言靈,上街兜售國主同款火柴人妝容,一時生意爆火。康時不知道寧燕何時也學了,還將這玩意兒用得這般巧妙。

  「不愧是圖南,你這邊無事吧?」

  寧燕凝重道:「你一來,我就有事了。」

  再次後悔與康時一道轉回前線。康國水師這麼多路都沒事兒,就她這邊被「水鬼」精準偷襲,這就是運氣!康時圓滿文士之道的時候,就不能將弊端也一塊兒優化掉嗎?

  康時有些心虛地縮縮脖子。

  天可憐見,現在比當年好多了。

  至少,提前預支的運氣可以分期慢慢還,三期、六期、十二期、二十四期以及最長的三十六期,將透支運氣的影響降到最低!

  一次透支太多運氣扛不住霉運,分攤到每一期就不一樣了哦。唯一的問題在於——分期太多筆也可能入不敷出,乃至債台高築。

  |ω`)

  康時已經圓滿文士之道了,從賭徒變成了花唄分期選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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