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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1章 又又又醋

2024-11-03 21:40:16
  第511章 又又又醋

  馮蘊方才就坐在內殿飲茶烤火,享受著李桑若的「太后禮遇」,聞聲微微一笑,款款走到裴獗的跟前,拱手施禮。

  「大王。」

  裴獗朝她伸出手,示意她坐到近前,溫聲道:

  「方才怎麼不出來?躲在裡面做甚?」

  馮蘊斜他一眼,「眾將議事,我若出來胡言亂語,大王又該怪罪了。」

  她笑盈盈的,眼裡滿是戲謔。

  裴獗疑惑地看著她,捏了捏她的臉,「我何時怪罪過你?」

  太寵溺了。

  馮蘊有點不習慣,不自在地牽唇淺笑。

  「就當我有自知之明吧。」

  裴獗不著痕跡地揚了揚眉,「那馮長史此刻可以說了。就殿上所議,你什麼看法?」

  馮蘊與他四目相對,緩緩笑開,「是可以隨便說的嗎?」

  裴獗:「照實說。」

  馮蘊勾唇一笑,突然抓住他的胳膊,用力一捏。

  攻城時,她看到裴獗受了傷,可這會兒他顯然已經包紮過了,半絲血跡都沒有,臉上也不顯半分傷情。

  這一用力,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
  「好狠的婦人。」

  馮蘊道:「你看,這不就原形畢露了?」

  裴獗皺眉看她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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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要怎麼處置,大王心裡有數,又何必來問?假惺惺的。伱都因她而分神受傷了,難道還捨得送她去死?」

  裴獗眼角微顫,打量著馮蘊,一言不發。

  馮蘊輕笑,眼角略帶挑釁地上揚,「所以,拙見如何,大王看重嗎?」

  裴獗伸出手來,無聲無息地攬住她的肩膀,將人圈過來,坐在身前,與她面對面,四目對視。

  「蘊娘,若有人說,李桑若是我的嫡親妹妹,你信嗎?」

  馮蘊吃驚。

  目光詫異得不得了。

  李桑若是裴獗的妹妹?

  「要是真的,那就是神鬼怪談了。」

  裴獗看她沒有憤怒沒有生氣,長長地鬆了口氣。


  「我亦不信。」

  馮蘊心弦一緊,盯著裴獗明明暗暗的眼,忽而一笑,「可是,大王又害怕錯失親人。不敢信,又不敢不信。」

  裴獗沉默。

  馮蘊微微一笑,「是唐少恭說的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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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馮蘊驚訝之餘,半信半疑。

  「如此說來,唐少恭背棄李宗訓,轉而投靠你,不是見風使舵,臨陣倒戈,而是早有預謀……一直在暗中幫你?」

  她沒有忘記,裴獗說過,謝家對他有恩,他和謝家淵源頗深,甚至因此而仇視馮家……

  那唐少恭要是謝家人,又出手幫了裴獗,裴獗自然會對他另眼相看,對他的話,也不會懷疑。

  但馮蘊不同。

  唐少恭是她上輩子的噩夢……

  從始至終,他在馮蘊心裡的印象就沒有改變過,始終如一的冰冷無情,沒有人性。

  這樣的一個人,會因為忠於謝家軍,而在謝家軍覆滅多年以後,還汲汲營營,幫助跟謝家有淵源的裴獗?

  「大王。」馮蘊靜靜凝視著裴獗的臉,「你可還記得,唐少恭是如何死的?」

  這麼問,指的當然是前世。


  裴獗回眸看她,眉頭不經意皺起來。

  「他是李府食客,上輩子最後一次見他,是安渡和議。後來他死了沒有,怎麼死的,我知之不詳了。」

  馮蘊黑眸一沉,很是詫異。

  「大王竟是不知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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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馮蘊察覺到他眼底的暗色,唇角微掀,露出一抹艱澀地笑。

  「是。當時我在齊國。是蕭呈告訴我,那個傷害過我的李府食客唐少恭,被丞相李宗訓下令滿門抄斬,全家二十餘口,無一活命。」

  說罷,她不等裴獗細思她和蕭呈當時的關係,又趕緊接下一句。

  「滿門抄斬,二十餘口,這麼大的動靜,遠在南齊的蕭呈都知情了,沒道理大王不知……」

  裴獗默然片刻。

  慢慢的,垂下目光。

  「或許那時,我在養傷。養傷期間,我許久不問朝事。」

  馮蘊心裡一窒。

  她想起來了。

  石觀碼頭,溫行溯那當胸一箭……


  讓裴獗重傷臥床,養傷足足一年有餘。

  而且,上輩子裴獗和李宗訓沒有正面的較量和衝突,他堂堂大將軍,又怎會去在意一個李府的食客?

  裴獗看她目光溫潤,怔忪無言,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臉。

  「別難過,傷好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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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是這裡嗎?」

  裴獗嗯聲,握住她的手,「小傷。」

  「大王也有犯傻的時候……」馮蘊覺得這個男人極愛騙人,什麼事都自己承受,然後雲淡風輕地揭過去。

  裴獗握住她的手,將掌心撫在胸膛。

  「這輩子,不會再傷到了,蘊娘放心。」

  馮蘊微微含笑,滿目溫柔。

  「看來上輩子唐少恭的死,與他背叛李宗訓有關。要不是深仇大恨,怎麼殺人全家二十餘口?」

  裴獗眉頭突然一蹙。

  「全家……」

  他喃喃一聲,好似想到什麼似的,突然抬眼。


  「蘊娘,會不會是蕭呈在騙你?」

  馮蘊微微一怔。

  裴獗道:「就我所知,唐少恭並未娶妻,跟隨李宗訓,也是獨來獨往……他一個孤家寡人,何來的闔家二十餘口?」

  馮蘊驀地驚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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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裴獗思忖一下,「待我查實。」

  馮蘊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。

  上輩子蕭呈向她提及唐少恭,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。

  前一天晚上,蕭呈宿在她宮中。

  她半夜裡失聲尖叫,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驚醒,蕭呈掛了帳鉤,掌燈來看她,目光深深,如霜似刃。

  「夢到什麼了?」

  那個時候,蕭呈對她極不信任。

  其實她夢到了石觀碼頭,那一場足以讓她噩夢綿延的戰事,還夢到了裴獗,騎在馬上渾身浴血地回頭……

  她不敢說出口。

  於是便撒了個謊,將唐少恭從將軍府將她俘走,把她裝在罈子里恐嚇的經歷,告訴了蕭呈。


  蕭呈當時安慰她幾句,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
  第二天午後,她正在小睡,蕭呈下朝便來宮裡,告訴她這個消息。

  原話如何,馮蘊已經有些忘了。

  只記得那天的蕭呈,目光雪亮,面有冷色,對她卻格外溫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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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如果唐少恭沒有家人,那蕭呈就是在撒謊。

  當時貴為帝王的他,按說犯不著撒一個這樣的謊才對……

  馮蘊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  「別想了。」裴獗輕輕托住她的下巴,讓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平視,另一隻手,慢慢按緊她的腰,語意懶懶。

  「再想,也是想他。」

  一層淡淡的酸澀,從他漆黑的眼睛裡散開。

  「不想。」馮蘊仰著臉,唇角牽出一絲笑容,「除了裴郎,沒人值得我想。」

  裴獗淡淡含笑,「乖巧。」

  馮蘊臉頰微微一熱,仰頭閉眼。

  寧靜的殿內,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冷風,拂動了她的髮絲。


  萬物俱寂,唯朱唇嫣紅。

  裴獗手臂收緊,徐徐低頭。

  溫軟的唇片觸上便是一顫,尚未品嘗,門外便有人通傳。

  「大王,唐先生求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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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裴獗:「請。」

  馮蘊看了看裴獗,指向帳幔,又一次躲了進去。

  裴獗原本無心讓她離開,見狀無奈地摁了摁太陽穴,然後正襟危坐。

  唐少恭走路很輕。

  好像每一步的力氣都用得剛剛好,腳步極富節奏,一聽便沉穩平靜。

  「仆唐少恭參見大王。」

  他朝裴獗長長一揖,雙手平舉觸眉。

  裴獗:「免禮。」

  唐少恭道:「仆乃待罪之身,不宣而來,叩見大王,實在是唐突至極……」

  裴獗抬了抬手,示意他坐下說話。

  「客套就不必了。唐先生何事求見本王?」

  唐少恭雙目爍爍,「仆來找大王,討一個人情。」

  裴獗沉吟一下,「唐先生助北雍軍攻城,其居至偉,本王不會虧待你,待回京稟明陛下,自會有封賞下來……」

  唐少恭面不改色。

  「仆不為此事。」

  裴獗淡淡地看他。

  唐少恭不動聲色地扣緊腰上的荷包,解下來,從中取出一方小印,雙手呈到裴獗跟前。

  「仆臥薪嘗膽,已恭候少主多年。」

  裴獗:胡說八道,我怎麼會吃醋?

  蕭呈:……行,你不吃,拿給我吃?

  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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