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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6章 徹底說清楚

2024-11-04 08:05:33
  第306章 徹底說清楚

  郢不禁暗忖:制牌匾這事直接交給禮部就可以了,怎麼還要一個禮部侍郎親自操持?

  那內官道:「聖人這次出城狩獵,馬受驚了。」

  傅郢大驚:「聖人可無恙?」

  「聖人有天神庇佑,自然無恙。」內官頓了頓,又道,「幸好你外孫女兒崔小娘子,騎術了得,將驚馬安撫下來,這可是救駕之功。不光救駕,還救了顏貴妃。」

  傅郢一愣,下意識地看向跪在最末的崔氏夫婦:「您說的是崔禮禮?」

  「正是。」內官點點頭,「聖人要褒獎崔家小娘子,可崔小娘子不要金銀,只要一塊牌匾。聖人又想著傅大人您就在禮部,就特意欽點您來辦這差事。聖人說:這事定要辦得熱鬧些、風光些。」

  「是。微臣一定竭力辦好此事。」傅郢拱了拱手,又衝著崔家夫婦道:「還不快上來謝恩?」

  崔氏夫婦站得遠,沒聽太真切,上前又仔仔細細詢問一番,才確定是自己家女兒立了救駕之功,二人不禁喜不自勝,老淚縱橫。

  「崔家的旨意要等著牌匾制好了才送去。」內官笑著道,「奴先賀喜二位了。」

  「多謝內官。」崔萬錦連忙取出隨身揣著的銀票遞了過去,「又問,不知他們何時回京?」

  「今日回京。」內官收了銀票,笑容更加和煦,看看天色,「興許能趕上用晚膳。」

  送走內官,崔氏夫婦二人連忙起身告辭:「父親母親,女兒女婿便先回去了。」

  傅郢臉上倒還不錯,王氏有些掛不住,只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,還端著那主母的架子,讓人送他們二人出了府。

  崔氏夫婦回了家,笑意盈盈地讓人準備飯菜,還專門去臨隆食肆買了梅子肉來,傅氏又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糖醋鯉魚,只等著崔禮禮回來。

  飯菜熱了一遍,又熱一遍。始終不見人蹤影。崔萬錦派人去打聽,回來說是聖人早就回宮了,各家馬車早就散了。

  春華沒跟著去,一聽說此事,暗道不好。姑娘這定然是跟陸錚快活逍遙去了。

  她想偷偷溜出門去報信,卻被傅氏攔了下來:「春華,你可是知道她去了何處?」

  春華撓撓頭:「奴婢不知道,就是想去門口迎一迎姑娘。」

  傅氏抿抿唇,下了令:「不用去迎了,關門,回屋,睡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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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崔萬錦和傅氏坐在屋裡,鬱氣沉沉地看著她容光煥發地進來。

  傅氏眼裡閃過複雜的光:「禮禮,昨晚你去了哪裡?」

  「公主府。」

  「胡說。」傅氏聲音極其平靜,「說實話。」

  「真的是公主府。」

  傅氏的聲音愈發冰冷:「我說了,說實話。」

  崔萬錦連忙拉住夫人,又溫聲道:「禮禮,昨晚我們去問過,公主不在府中,而是進宮了。我和你娘也是擔心你,出去那麼久,被困在那裡,好不容易回來了,別人都回了家,你卻不見蹤跡,別說你娘,我都很生氣的。」

  說著他挺挺他的肚皮。

  崔禮禮心知無法再隱瞞下去,也覺得沒必要再隱瞞:「我去找陸錚了。」

  「陸錚?」崔萬錦和傅氏同時驚呼出聲。


  「你們昨晚——」傅氏只覺得胸口有千言萬語,堵在心口,上上下下地倒不過氣來,許久才找回自己的一點聲音,艱澀地問出了三個字,「在一起?」

  崔禮禮點點頭:「是。」

  傅氏腦海中飛快閃過這段日子的一些碎片,串在一起,就更加清晰明了起來:「你們在一起很久了?」

  每次說去公主府,都是跟陸錚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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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傅氏根本受不住,只覺得天旋地轉,眼前一片模糊,強撐著額頭,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。崔萬錦卻急了:「糊塗啊!你怎麼這麼糊塗?這是能隨便在一起的嗎?」

  「爹,陸錚,他救過我們很多次。」崔禮禮沒有絲毫隱瞞,「爹在樊城被下獄,那封認捐書,是陸錚去辦的。」

  「不是韋大人?」傅氏捂著胸口發愣。

  「不是。」崔禮禮繼續說道:

  「在樊城,我被人下毒,是他的人替我尋到的解藥。縣馬病重的消息,是他替我傳開的。京郊我與春華被歹人劫持,是陸錚救的我。寂照庵我險些被扈如心勒死,也是他的人護著我.」

  「竟然都是他」傅氏怔怔地坐著,她一直以為是韋不琛,所以對他格外客氣。

  這一次,崔萬錦也忍不住了:「你們兩人有情,為何不跟爹娘說,議親下聘,你風光嫁過去,豈不比現在這樣好?!」

  說完見傅氏臉色極白,還捂著胸口,連忙去柜子里取來心疾的藥,餵給傅氏吃了,又到崔禮禮面前,低聲念叨:「你說你娘多久沒犯心疾了,偏被你又氣出病來。有什麼話,不知道取巧說嗎?非得這麼直?」

  「我不說清楚,你們又如何能明白?」

  傅氏緩過勁來,眼淚直流:「我昨日還在跟你爹說,你好不容易有了救駕之功,怎麼也能掙回些好名聲。將來議親也容易些。」


  「宮裡來宣旨了?」

  「讓你外祖給你做匾額去了。」

  「既然知道了,爹娘便應該知道,聖人賜匾,是我親自求來的,允我終身不嫁。」

  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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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無媒無聘,私相授受。

  這在任何一個大戶人家,都只能為妾為婢了。

  崔萬錦也急得不行:「陸錚為你做了這麼多,難道就沒想娶你?」

  崔禮禮一句話比一句話扎心:「他不能娶我!我也不能嫁他!我不能嫁給任何人,所以才求來這塊匾額。」

  崔萬錦一愣:「什麼意思?」

  「什麼意思!什麼叫不能嫁任何人?」

  崔禮禮看看門外,示意崔萬錦去將門關好,這才緩緩開了口。

  「爹、娘,我要說的話,你們可聽仔細了。」

  崔萬錦有些無奈:「說罷,今日咱們都說清楚了。」

  「爹,謝敬才已經死了。」崔禮禮說得很平靜,「陸錚替我們殺的。」

  「什麼?!」

  「三十年前,他夥同你最信任的管事王文升,將聖人的錢放在了咱們崔家。這幾年又投靠了燕王,帶著王文升一同販賣底耶散。」

  她將崔家錢袋子的事,仔仔細細說了一遍,又將縣主府為何處心積慮要娶自己,扈如心為何要殺自己,以及聖人試圖將崔家與何家套在一起。所有的細枝末葉,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。

  這些事太複雜,太匪夷所思。夫婦二人聽完,心中激起驚濤駭浪,久久難以平靜。

  傅氏想了好半晌,才理清了思緒:「你是說,聖人要用錢時,我們崔家就大禍臨頭了?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「不可能!」傅氏搖搖頭,「這怎麼可能?聖人怎麼可能會把錢揣進我們包里,那我們要是生意賠了本呢?」

  坐在一旁,一直不說話的崔萬錦,沉思許久,掙扎許久,才抬起頭來:

  「是真的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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