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不如偷不著
2024-11-04 08:06:00
第321章 不如偷不著
元陽生病的消息,傳到蘇玉和紀夫人的耳朵里,兩人很快就約著上公主府探望。
看見崔禮禮端了一盒蜜餞進來。
蘇玉長舒了口氣:「看見你在,我就放心了。可見市井傳聞聽不得。」
元陽靠在床榻上,枕著流蘇軟枕,怪異地問道:「怎麼回事?」
「如今越傳越邪乎。說崔家給公主下了毒,還是那種驗不出來的毒。」紀夫人接過蜜餞盒子,盒子裡裝著六樣蜜餞果子,她取了一顆金絲棗先塞自己嘴裡,再將盒子送到元陽面前。
一聽到驗不出來的毒,元陽臉色就變了,擺擺手,說不吃。
「吃一顆吧,這蜜棗很甜,你剛喝了藥,是該吃些甜的,回回口。」紀夫人捏著簽子戳了一顆蜜棗送到元陽唇邊。
元陽這才吃了下去。
崔禮禮知她心結。可這事也超乎了自己的意料。沒想到狗皇帝連自己女婿也要殺,連帶著將如柏娘親這樣的繡娘也斬草除根了。
這是有多怕人提起?
怕,就對了。
越怕,說明這就是軟肋。
崔禮禮垂下眼眸斂去光芒,再抬起眼,坦然地笑著:「我從來不管別人說什麼。若太在意,就會被世人牽著鼻子走。若真在意,我早就成了縣主兒媳了。」
蘇玉「咦」了一聲:「我也想不明白,沈延看著還是不錯的,你怎就不願意嫁?」
紀夫人一拍她的手,曖昧兮兮地說:「你上元節那日沒在。他下藥給扈如心,結果把他自己也藥了,我可看得真切。」
蘇玉一愣,看她豎著小手指,頓時悟了:「幸好幸好。」
崔禮禮抿著唇笑,不做解釋。
元陽原本煩悶苦惱,可看著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笑鬧著,又覺得日子不那麼難熬。
正說著,外面僕婦來報:「殿下,十殿下來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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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皇城外一別,再未見過他,怎麼就這麼巧,又遇到了。
崔禮禮見她不自在,主動拉著她往外走:「你來陪我去取給殿下帶的東西。」
誰知剛一出門,就恰恰撞上左丘宴,身邊竟還跟著陸錚。
兩個光風霽月的年輕男子站在園子裡,饒是見慣了府中俊俏從官們的婢女們,也忍不住偷偷打量。
從官們總是卑躬屈膝的。
女子天生慕強,終究還是喜歡看到身姿筆挺,昂首闊步,睥睨眾生的男子。
周遭人太多,左丘宴是皇子,抬著頭受了兩人屈膝行禮,只淡漠地點點頭。
陸錚笑著行禮:「八夫人、崔姑娘,公主可好些了?」
蘇玉側著頭道:「好些了。正等著二位呢,請進去吧。」
左丘宴走了兩步,想了想,又叫住她們:「崔姑娘——」
崔禮禮只好轉身應答:「十殿下。」
「坊間傳聞你給元陽公主下毒。你也不澄清一番?父皇都知道此事了。」
崔禮禮道:「天下之事,只可證有,不可證無。說下毒的人又拿不出證據來。我如何自證自己沒有下毒。清者自清。聖人聖明,必然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。若聖人再問起,還請殿下替民女轉達此意。」
陸錚始終望著她,目光灼灼,笑意晏晏。心中又有幾分抑制不住的得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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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行了。」陸錚拍拍他肩,「人都走遠了。你還看什麼?」
左丘宴百思不得其解:「你說,崔禮禮搞一個『獨善其身』是什麼意思?皇后還要給她著書立傳,這樣下去,天下女子都要被她帶壞了。」
陸錚如何不明白,低聲笑著:「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,天下女子壞不壞我不知道,反正八夫人是不會和離的。」「為何?」左丘宴下意識地問。
「她丈夫都沒了,誰簽和離書?」
左丘宴覺得自己這幾日回味那幾夜的事有些過頭了,家中姬妾如雲,都覺得乏味。
前幾日,學子在長街上論政時,他也在,正巧看見蘇玉朝一個清秀學子微笑著招手,那學子很快就跟著進了九春樓。
如今見了蘇玉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,遂又想起一句話:「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著」。
兩人進了屋,紀夫人原本坐在那裡,見崔禮禮和蘇玉都不在,也不好意思再待著,尋了一個由頭溜出了門。
崔禮禮帶著蘇玉去馬車上取東西,紀夫人也來幫忙。其實也沒什麼需要取的,不過是些消遣的小玩意兒。
三人正要回公主府,只見一匹快馬,迅猛地從遠處奔來。馬上之人喊著:「八百里加急!快讓快讓!八百里加急!阻擋者死!」
聲嘶力竭,顯然是已經喊了一路。
這條路通著皇宮。
紀夫人望了望:「也不知道是什麼事。」
崔禮禮沒有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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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回到公主府,又在園子裡的涼亭中說了一會子話,見到陸錚和左丘宴出來,才復又起身。
左丘宴目光掃過三人,最後落在蘇玉身上:「明日本王南下,姐姐這裡,還有勞三位時常來陪著說說話。」
紀夫人道:「殿下放心,公主與我們相熟,自然是要多陪著的。」
蘇玉也跟著道了一句「是的」。
四周沒人,陸錚也不裝了,乾脆直接站在崔禮禮身邊,低聲道:「外面傳言太多,你不如在公主府中多住幾日,傳言便不攻自破了。」
「你也不怕傳我與公主府中從官有染?」崔禮禮抬眼看他。
陸錚假意摸摸鼻子,不動聲色地意有所指:「那些人,你看不上。」
崔禮禮翻著白眼,狠狠夾了他一眼。
蘇玉著急離開,暗暗拽拽崔禮禮袖子。
崔禮禮想了想,對左丘宴說道:「十殿下,民女有話要單獨面呈。」
「既然如此,我們就先走了。」蘇玉藉機拉著紀夫人埋著頭快步離開。
獨留下崔禮禮與左丘宴和陸錚三人站在涼亭中。
「說罷。」左丘宴捏著衣角坐在凳子上,「有何事?」
崔禮禮看看陸錚:「陸大人也請迴避。」
陸錚皺皺眉頭:「你要說什麼,是我也不能聽的。」
「自然是與十殿下有關的私事。」崔禮禮刻意說得曖昧不清,又望向蘇玉走的方向。
陸錚定定地望了她一瞬,才捉著衣衫走出涼亭,走得遠遠的。
蘇玉的態度早就明朗,崔禮禮也不是多事的人。這事有蹊蹺,她不願說,大不了讀一下唇語。
松間學過,他自然也學過。
陸錚望向涼亭,卻發現崔禮禮像是早有準備,背對著自己,對左丘宴說了長長的一段話。
左丘宴抬起頭望著崔禮禮,神情難以捉摸。
只見他嘴唇動了動:「好。本王知道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