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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章 殺手太冷

2024-11-04 02:33:12
  第178章 殺手太冷

  「錢既然是給了她的,想怎麼花,想怎麼處理,自然是由她做主拿主意,我如何好去再詢問?」

  王尚冷著臉:「更何況,正如你所說的那樣,指不定人家拿我當騙子。」

  「我要是回去問了,那跟坐實我是騙子,是另有圖謀有什麼區別?」

  你這樣子不去問,難道姜安寧就不覺得你是騙子了?

  她就不覺得你另有圖謀了?

  「那你還做什麼要打聽她把錢花去哪裡?」

  嬌娘實在是忍不住,翻了個白眼。

  「我說你,到底是什麼意思?又說對姜安寧毫無憐憫之心,情愛之意,又鬧出這種種事情來,試探觀察人的反應……」

  嬌娘深吸了一口氣:「你這般模樣,可不像是對人毫無憐憫之心,情愛之意。」

  她抬頭看了會兒王尚,猶豫片刻,還是忍不住把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:「我說,你該不會是深陷其中,卻不自知吧?」

  王尚抿嘴不語。

  他對姜安寧自然不會有那種情意,更從未忘記,他的責任與使命。

  他是來殺了她的。

  嬌娘見他這副模樣,越發覺得,這人十有八九是已經淪陷而不自知。

  「其實……」

 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脆弱纖細的脖子,掙扎糾結了片刻,還是順從了心意。

  「其實,山高皇帝遠,咱們已經在這個窮鄉僻壤,蹲守了整整八年的時間。」

  「時光匆匆,白駒過隙,八年時間說長不長,可說短也不短。」

  「指不定京城的那些人,早就已經將咱們給遺忘了個乾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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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嬌娘見人看了過來,下意識的退後了數步,雙手防備的保護起自己的脆弱纖細的脖子來。

  等了好一會兒,沒見到王尚有所動作,她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,又膽子大了起來。

  「連江巍都已經放棄繼續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蹲守,回到京城去了。」

  「可那人還是沒有將咱們召回去。」

  「焉知不是已經放棄了咱們?」

  嬌娘摸著脖子,默默地退後:「要我說,反正山高皇帝遠的,你要是真的喜歡姜安寧,大不了就將人收了,回頭只需要偽造一份人已經死了的證據,遞交回京城。」

  「從、從此……」

  嬌娘警惕的看著王尚:「從此天高任鳥飛,海、海闊憑魚躍,隨便你帶著姜安寧去哪裡,隱居也好,江湖浪蕩,逍遙快活也好,總歸隨你高興,我們、我們也不會出賣你的。」

  王尚盯著嬌娘,瞧了好一會兒,方才慢慢悠悠地笑了起來。

  「你是在教唆我背叛主上?」


  「我沒有!」

  嬌娘大聲的反駁了聲,迅速後退數步:「你,你不要過來啊!」

  她雙手擋在自己的脖子前,眼神防備又警惕。

  卻還是忍不住的說:「我、我也是好心,不想看你與真愛分離,那麼痛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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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王尚冷笑:「姜安寧嗎?」

  嬌娘瞪圓了眼睛,很是防備,意思卻十分的明顯:不、不然呢?

  又是釣魚執法,又是鬼鬼祟祟暗中盯著人的一舉一動。

  不是對人心有所屬,又是什麼?

  她現在已經不會再相信王尚的鬼話。

  這男人……分明是早就已經情根深種,卻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。

  早已深陷愛河而不自知。

  「我記得我已經跟你說過多次,我對姜安寧沒有那種心思。」

  王尚神不知鬼不覺的,瞬息間就挪移到了嬌娘的身後,從人後面,貼近人的耳垂,輕聲吐氣:「你好像,一直都記不住呀。」

  嬌娘瞬間後背發涼,想要掙扎逃離,卻發現她整個人,忽然不明原因的動彈不得。


  「你……」

  她聲音輕顫:「你對我做了什麼?」

  王尚笑了笑:「沒什麼,一些讓你學乖的小懲罰罷了。」

  嬌娘: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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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變態!

  死變態!

  早晚有一天,她要殺了這個狗男人,把他大卸八塊,餵狗!

  餵野狗!

  「罵我?」王尚再次貼近了人,似笑非笑的,像是再逗弄什麼沒有攻擊力的小貓兒。

  嬌娘:……

  「怎麼可能?我對大人的忠心,日月可鑑,大人的賞是恩,罰也恩賞,我感激涕零還來不及,怎麼可能會罵大人呢?」

  嬌娘溜須拍馬的聲音尚未完全落地,忽地感覺自己雙手雙腳又能動彈了,瞬間就變了臉色,目光中的狠戾一閃而逝,轉而揮手,將藏在袖子裡的匕首震盪出來,反手握住,毫不猶豫,迅如閃電般朝著王尚的脖頸刺了過去。

  「還說沒有罵我,嗯?」

  王尚輕鬆自如的躲開了人的攻擊,兩指緊緊地夾住了要刺中他的匕首。


  「你對我的忠心,就是這般日月可鑑的,嗯?」

  「想殺我?」

  嬌娘一擊未成,迅速的後退,尋找到時機,再次揮著匕首,沖了上去。

  邊與人過招,邊大聲怒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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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躲在角落裡,握著匕首,做出防備的姿勢,大口大口的喘著氣。

  「你、你他爹的,就是有病!」

  「有大病!」

  「我罵你怎麼了?我罵錯了嗎?」

  嬌娘見人緩緩地踏步向她走來,立馬息了聲音。

  王尚輕笑:「繼續啊,怎麼不繼續說了?」

  嬌娘面色一紅,氣的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。

  她梗著脖子,不肯服輸道:「你讓我罵,我就罵?」

  「我怕把你罵爽了!」

  「我就不罵!」


  王尚走到人跟前,在人想要抵抗,卻又抵抗不得的憤恨中,將人手中的匕首,輕鬆隨意的拿了過來。

  他好整以暇地把玩著匕首:「我對姜安寧沒有興趣。」

  強調了一句後,似乎是又覺得沒什麼意思,索性作罷。

  「算了,你想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吧,不重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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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王尚安靜了好一會兒,身影落寞地轉過身去,慢悠悠地說了一句:「想來,連日以來的折磨,足夠讓他心生哪怕是同歸於盡,也要帶著姜安寧一起下地獄的恨意。」

  他沒有憐惜姜安寧。

  更沒有對江安寧產生什麼情愛之意。

  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……

  從前那個清澈純粹的小姑娘,到底還是變得不一樣了。

  「或許,的確是我,刻舟求劍,過分苛求了。」

  他沒來由的說了一句,留下嬌娘在原地茫然不解。

  什麼刻舟求劍?

  什麼過分苛求?

  這男人,到底是怎麼了?


  奇奇怪怪的……

  嬌娘摸著脖子,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。

  還好還好,這次沒有掐她脖子。至於這男人到底在抽什麼風,嬌娘想不通也想不透,索性沒有再去深究。

  嬌娘放走了趙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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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主上有命,所有人,即刻撤離江安縣。」

  她讓手下的人,裝模作樣的喊了一嗓子。

  「那裡頭的人呢,一併帶走,還是?」

  「留著他自生自滅吧,左不過他服用了那麼多的丹藥,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。」

  「不過,給他餵藥之後,每天做的詳細記錄,可得好好的保存下來,回頭主上還有大用處。」

  「能夠為主上的大業,貢獻一部分力量,也算是他的福氣,留他一個全屍也無妨。」

  「抓緊時間,把所有東西都帶上,立刻撤離!」

  小院裡的眾人,假裝忙活了一通,清理乾淨在此處的一切痕跡後,慌張又有序的撤離了。

  趙海在屋裡,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,不太敢相信,外面的那些人,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
  一時間,便也就不敢輕舉妄動。


  何況,他被繩子捆的結實,就算是想要逃,也沒那麼容易。

  趙海十分煎熬的枯等著時間。

  隨著小院愈發安靜,他愈發覺得時間漫長。

  心中對姜安寧的恨意,也開始成倍成倍地增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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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若非姜安寧把他送進了大牢裡頭,他又如何會淪落至此,成為藥人?

  「姜安寧!」

  「賤人!」

  「我一定要殺了你!」

  趙海聲音含在喉嚨里,低低地咒罵著人。

  不過就是拿她幾個錢花花,竟然如此不依不饒。

  簡直就是毒婦!

  從未見過這般,都已經定下了親事兒,還不捨得給未婚夫花錢的毒婦!

  趙海越想越恨,只恨不能立刻殺回姜家村,把姜安寧大卸八塊解恨。

  -


  王尚又回到姜家村,神不知鬼不覺的,誰也沒有告訴,誰也沒有帶。

  他隱在暗處,悄悄跟隨著姜安寧。

  瞧見人拿了背簍,又去了後山的林子裡,不免多了幾分好奇。

  這個時間,她去林子裡做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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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姜安寧走了一會兒,停下來回頭望了望。

  她眉頭有些困惑的皺了起來。

  奇怪,怎麼感覺好像有人跟著她?

  王尚緊張的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
  怎麼感覺這丫頭好像發現他了?

  可……

  姜安寧並不曾習武過,平素也是天真愚蠢,鈍感力十足,按理說,不該如此敏銳才對。

  好奇怪。

  有了第一次險些被發生的經歷,王尚不敢跟的太近了。

  他遠遠地墜在姜安寧身後。


  看著她時不時地彎下腰,在一堆亂樹葉子裡頭,扒拉著找什麼。

  許是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,期盼的好東西,小姑娘蹲在地上,顧不得雙手沾滿了泥土,笑的見牙不見眼,可愛極了。

  王尚不免想起從前,微微失神。

  其實,嬌娘他們的猜測,也並沒有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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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八年前,他奉那位的命令,前來江安縣,斬殺桑靜婉與姜氏男唯一的女兒,以絕後患。

  初見這小丫頭,是在安濟坊。

  知曉她內里虧損嚴重,驚悸過度,又在大街上,昏昏沉沉兩日,淋了場雨,便想著偽造成人不治身亡的假象。

  可等他易容進了安濟坊,伺機成了這小丫頭的主治大夫時,本來昏睡了有段時間的小丫頭竟然醒了過來。

  那時候的姜安寧,看起來可憐極了,像個破碎的布偶娃娃。

  小小一團的人兒,聲音微弱,可憐巴巴的看著他,說:「哥哥,我爹娘都死了,是不是我也要死?」

  王尚不知道為什麼,在那一瞬間,動了惻隱之心。

  即便是現如今,回想起那一日,小糰子似的人,軟乎乎的喊他「哥哥」,天真卻又認真的問他:「你是來殺我的嗎?」

  他還是不懂,為什麼就那樣,動了惻隱之心。

  明明,這小丫頭,其實什麼都懂得吧?


  身為一個殺手,他應該果斷的了結了她,以絕後患。

  可偏偏,他就是猶豫了。

  他生出了一個合格的殺手,不該有的感情。

  對上面的人說:「殺一個人很容易,可如何讓一個人死的毫無破綻,不引人懷疑就難如登天了,你信不信,一旦姜安寧的死留下什麼蛛絲馬跡,可疑之處,江安侯府的人,就會瞬間聞著味咬上來,直到扒下你我一層皮為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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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也可能,是沒想到,他這把最為乖順好用的刀,有一天會陽奉陰違吧。

  八年……

  真的好漫長啊。

  也很短暫。

  好像眨眨眼的功夫,當年那個軟糯糯的小糰子,就長成大姑娘,出落的越發水靈了。

  也不如當年那般可愛了。

  「小安寧,你不該太耀眼。」

  「做個不起眼的村姑,至少能安穩活命半生。」

  王尚輕聲嘀咕了句,心頭縈繞著一股難言的感覺。

  似是不舍,又似是惋惜。


  終究……

  你變了,我也護不住你了。

  不想護了,也沒辦法再護了。

  王尚眉眼短瞬間冷凝下來,心也跟著冷了下來。

  是姜安寧,先變了心在前啊。

  小姑娘,不那麼可愛了呢。

  姜安寧低著頭,專心地挖著爛樹葉子底下的菌種。

  眼底隱隱有暗恨流轉過。

  王尚離人很遠,根本不知道,自己不過輕聲感慨了句,竟然被小丫頭給聽進了耳朵里。

  他還當自己偽裝的,有多麼的成功呢。

  姜安寧默默地捏緊了拳頭,將心頭翻湧的恨意與不甘通通壓下,若無其事地,做著手頭的上事情。

  她在樹林裡頭,東挖挖,西挖挖,很快就挖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,裝滿了整個背簍。

  至少,在王尚看來,姜安寧挖的那些東西,都是些亂七八糟,連拿來當垃圾都是嫌無用的玩意兒。

  「也不知道,這小丫頭在搞什麼東西。」

  王尚輕皺著眉,很是不解。

  奈何,在這裡,也不會有人給他解惑。

  甚至,他這次是一個人前來的,沒有帶嬌娘,他就是想多個人念叨兩句,都無處可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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