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章
2024-11-04 02:34:25
第218章
紫蘇不得不停下來,嘴上少不得更加急切:「你聽我解釋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……」
「我不想聽!」
姜安寧眉眼冷凝,怒瞪著人:「貴府的待客之道,我今日算是領教到了。」
「你也不必在這裡與我惺惺作態了,且去請了你家夫人來,我親自與人辭行就是!」
「貴府這份活兒,我算是無福做下去了。」
「就煩請你們另請高明吧!」
紫蘇張了張嘴還要再勸,姜安寧冷冷道:「你也不必拿話趕我!」
「今兒若是見不到安夫人,我也是不會走的。」
「不然的話,誰知道我現在走了,你們會不會在我背後繼續編排我什麼?把你們對我的惡名污衊,逼得我不得不離開,美化成我桀驁毀約,將你們的過錯編排成是我的不是?」
「我就算要走,也要把話說明白了再走。」
「是你們對我進行逼迫戕害,害得我不得不離開。」
「而不是我主觀上想要毀約。」
「就算來日需要有什麼賠償,也該是你們賠償我,而非我賠償你們。」
「是你們的言行與惡意污衊,傷害了我。」
姜安寧擲地有聲,紫蘇一個頭兩個大。
誰逼迫戕害她了?
顛倒黑白嗎這不是?
不就是說了幾句閒話,哪裡就夠得上逼迫戕害這樣嚴重的字眼了……
紫蘇還要解釋,身後忽地響起一聲喝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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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夫人身邊的桂嬤嬤,目光一一在人臉上掃過,古板又威嚴的開口:「都不用做事兒的嗎?」
「打老遠的走過來,就聽見你們這邊兒吵吵吧喊的,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?」
「當咱們安府是什麼菜市場不成?」
桂嬤嬤將人狠狠地訓斥了一通後,目光落在了紫蘇身上,聲音嚴厲:「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,跟在夫人身邊做事兒這麼多年,怎麼還跟這些小丫鬟們似的,沒有個規矩!」
「嬤嬤,我……」紫蘇開口想要解釋。
啪!
桂嬤嬤抬手就是一巴掌,重重掌摑過去。
她端著古板的臉,厲聲道:「做錯了事情,還敢強詞狡辯,絲毫不見悔過之心,府上難不成就是這樣教你規矩?」
紫蘇頓時不敢再辯駁,更顧不得丟人不丟人,撲通一聲跪下,梨花帶雨似的哭著討饒:「奴婢知道錯了,嬤嬤饒了我吧!」
桂嬤嬤冷哼了一聲,高聲道:「來人!把她拖下去,綁到柴房裡,且待夫人回來之後再發落。」
紫蘇大驚!
「嬤嬤……」
跟著桂嬤嬤而來的兩個健仆,手疾眼快的大步上前,一把捂上人的嘴,不顧人的掙扎,將人強行帶了下去。
桂嬤嬤目光又落到那些個小丫鬟們的身上,冷冷哼笑了聲:「都瞧見了吧?在這府中,不服管教,不懂規矩,便是怎樣的下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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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說說吧,到底是誰指使的你們,竟然敢怠慢了夫人的貴客。」
桂嬤嬤的話音剛落,就已經有膽子小的小丫鬟,嗚嗚咽咽的嚇哭了起來。
「哭什麼?」
桂嬤嬤走過去,伸手捏起人的下巴:「做什麼虧心事兒了不成?」
「沒、沒、奴婢沒有……」小丫鬟哭哭啼啼,嚇得破了聲音。
桂嬤嬤冷笑。
「嬤嬤饒命啊!」
被捏著下巴的小丫鬟尚且還只是腿軟,嗚嗚咽咽的渾身顫抖。
旁邊那個瞧這無比冷靜的丫鬟,卻是嚇破膽似的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哭著大喊:「嬤嬤饒命啊!」
「饒命啊嬤嬤!」
她渾身顫抖著不停地搖頭哀嚎,語氣急促的跟人主動坦白:「是紫蘇!是紫蘇姐姐要我們這樣說的!」
「都是紫蘇姐姐讓我們說的啊!」
「嬤嬤您明察,真的不管我們的事兒啊!」
說著,她連滾帶爬的撲到姜安寧跟前:「姜繡娘,我們真的沒有那樣想過,都是紫蘇讓我這樣說的,我們都相信您是無辜的,宋老闆是無妄之災,錯在盛越聞,您相信我啊!我說的都是真的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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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嬤嬤略挑了挑眉,偏過頭看向姜安寧。
剛好姜安寧也看了過來。
二人視線短暫的對視,各有驚訝。
桂嬤嬤板著臉,叫人猜不透心思,聲音平靜,無波無瀾的說道:「你這丫頭,好生乖張!莫不是看我讓人將紫蘇帶了下去,人不在這裡了,無法與你對質,所以在這裡肆意的攀咬!」
「沒有沒有,絕對沒有!嬤嬤明察,奴婢說的都是真話,絕對沒有攀咬!」
小丫鬟急得快要出來,四下看了看,迫切想要證明清白:「不信,不信您可以問她們,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啊!」
桂嬤嬤目光在其他人臉上掃了一圈,難辨喜怒的問道:「是如此嗎?」
眾人紛紛低下頭,偷偷的互相交流著眼神,誰也不敢先應了聲音。
桂嬤嬤冷笑:「看來你們是想死扛著到底了。」
「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。」
她聲音冷淡不屑,鼻翼微微翕動,發出輕蔑的哼聲,斜眯著的目光,帶著居高臨下的嘲笑,像是洞穿了一切似的,不屑地開口:「能在這個地方,命令你們,指使你們做事兒的,也不過就那麼幾個人罷了。」
「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不入流心思,尋常我也不願意跟你們計較,奈何你們是越來越不知收斂,竟然敢舞到夫人貴客的面前,丟盡了夫人的臉。」
「如此這般,便是直接打死也不為過!」「何必又要麻煩一遭,發賣了出去?」
「我看不如就直接上報給官府,說是病死了幾個人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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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瞬間慘白如紙。
一個個紛紛彎下膝蓋,咚咚磕頭:「嬤嬤饒命啊!」
「的確是紫蘇姐姐讓我們這樣說的。」
「紫蘇姐姐說,姜繡娘出身不好,又父母雙亡,是不吉利的,壓不住得了夫人賞識這樣的貴氣,該是敲打敲打,免得人得意忘形,該不盡心魏夫人辦事兒了才是!」
「對對對,紫蘇姐姐還說,姜繡娘好命,得了貴人的賞識,不日就要到京城去,咱們既然是請了人過府,怎麼也算是相識一場,不能不教人些許規矩,便著意我們刁難刁難人,也好讓姜繡娘明白,卑賤之人,就該時時刻刻夾緊了尾巴,免得不知道哪一日就惹禍上身,為人所害。」
幾個小丫鬟爭先恐後的,把紫蘇當時跟她們抱怨的話,竹筒倒豆子似的,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。
生怕說的慢一點,能說的就都被旁人給說了去,自己一句話也說不上,到時候會沒了性命。
姜安寧只覺得無語。
更想不通,她與紫蘇往日裡並無什麼交集,這人又何至於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?
還有去京城……
她臉色微凝,雙手握緊了幾分,極力掩飾著此時極度緊張的內心。
紫蘇為何會知道,她有意去京城?
去京城這個念頭,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。
被貴人賞識……又是什麼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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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嬤嬤刻意看了眼姜安寧,方才大聲訓斥起小丫鬟們來:「一個個拎不清的東西,這般荒謬,滿腹嫉妒的話,你們竟然也聽、也信!」
「姜繡娘能得了京城貴人的賞識,那是她的本事,哪由得著你們一個個在這兒烏眼雞似的,說酸話嫉妒人家?」
「不知事兒的東西!」
桂嬤嬤指著人的鼻子數落起來,用詞極盡刻薄難聽。
姜安寧卻忽然有種很是怪異的感覺。
怎麼好像,這位瞧著莫名有些面熟的老嬤嬤,反反覆覆強調的只有「姜繡娘得了京城貴人的賞識,要到京城去了」這件事兒呢?
是她的錯覺嗎?
「你們一個個也真是拎不清,既然那紫蘇都已經跟你們說了,姜繡娘不日就要到京城去,一腳踏進富貴,往後的日子至少也是個吃喝不愁,怎的?你們還能被她給忽悠著,做出這般沒腦子的事情。」
桂嬤嬤的聲音,再次鑽進了姜安寧的耳朵里。
姜安寧:……
她現在更懷疑,桂嬤嬤就是故意的了。
或許,這就是一場,專門演來給她看的戲?
按照桂嬤嬤所言,紫蘇也是跟在安夫人身邊多年的老人了,規矩最是好的,怎麼可能會突然間做出這般不知輕重的事情?
又怎麼就這般巧的,紫蘇才剛領著這一眾小丫鬟與她發生了口角衝突,這不知是何身份的桂嬤嬤,就突然間出了來,為她主持起「公道」,手段伶俐果決地發落了紫蘇,又佯裝憤怒,厲聲訓斥著這些小丫鬟們給她來聽、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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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這般頻繁又刻意,她真的是想不懷疑都難。
姜安寧正奇怪著,桂嬤嬤訓斥完一眾小丫鬟,指揮著人跟她道歉,又親自上前來,賠著笑:「真是對不住您了姜繡娘,底下的人不懂事兒,讓您看笑話了!」
她微施了一禮,臉上儘是愧疚之色,拿出極大的誠意來:「您放心,今兒這事兒,出了這個門兒,便會徹徹底底的爛在她們的肚子裡,絕對不會有任何閒言碎語傳出去,毀了您名聲的。」
姜安寧略挑了挑眉,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,似有嘲諷似有玩味,輕輕「哦?」了一聲。
「嬤嬤所說我自然是相信的。」
「安夫人的信譽,我也同樣是相信。」
「我更相信貴府不會做出這種損人名聲又言而無信的事情。」
她玩味的笑了笑:「只是我不知道,嬤嬤是拿什麼跟我保證?」
「我該怎麼才能相信,眼下答應了好好的,背後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套說辭,一副嘴臉?」
桂嬤嬤臉色微寒,目光凌厲了片刻,很快又恢復從容的模樣,不急不躁的問:「那姜繡娘以為當如何呢?」
姜安寧哂笑:「我也不想如何,也不能夠如何。」
「只是,希望嬤嬤能知曉,若是今日所言謗毀我聲名之事,有隻言片語的傳了出去,便都是貴府上之過!」
桂嬤嬤擰眉,忍不住動了肝火:「姜繡娘這話,未免有些太過於強人所難了吧。」
「不問青紅皂白的,將一切有關於損毀您聲名的話,都強按罪名在我們身上,是否太過於霸道不講理了些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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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嬤嬤輕睨了姜安寧一眼:「我可是誠心誠意的跟姜繡娘您道歉!」
她語氣不咸不淡,卻處處透露著責怪的味道,暗指姜安寧太過於得寸進尺,不知好歹。
「是啊,誰能保證會不會有些心思惡毒之人,當面一套,背後一套呢?」
姜安寧像團棉花似的,對人指桑罵槐似的話充耳不聞:「嬤嬤是真心誠意的與我道歉,我也是真心實意的相信貴府,相信安夫人,但不會有那種小人之舉。」
「只是人心難測,我實在是不得不把醜話說在前頭啊!」
她眨了眨眼,看起來無辜極了:「我這人,天生膽小,生怕會沾染進什麼麻煩事情,更怕會有那些惡毒心思的人,編排一些莫須有的瞎話污衊我。」
「畢竟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爹娘,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冷眼與委屈,才苟延殘喘的活下來。」
「嬤嬤應該能理解我的吧?」
姜安寧眨了幾下眼睛,瞬間泫然欲泣,可憐巴巴的,渾像是桂嬤嬤但凡說句理解不了一點兒,她就淚流成河,哭淹了這安家大小姐的院子似的。
桂嬤嬤:……
她以前怎麼沒發現,這丫頭竟然有如此刁鑽的一面?
只是,這樣的話,她實在不好應答。
否則若是來日有人污言謗毀姜安寧一句,便算到安夫人頭上,那豈不是平白為人背鍋,什麼香的臭的都能來碰瓷安夫人?
這和要安夫人為姜安寧的名聲清白保駕護航,有什麼區別?
未免被人所累,她家夫人還不得殫精竭慮的盯著那些意圖造謠污衊她的人?
這丫頭未免也忒大的臉了吧!
她怎麼敢提這樣要求的?
更何況,姜安寧被人造謠污衊,是無可避免的事情。
那些人不想她日子好過,最快的方法的就是造謠污衊她,壞了她的名聲。
安夫人就算不會落井下石,也斷沒有伸手幫忙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