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7章 造謠要什麼證據
2024-12-26 21:03:05
第317章 造謠要什麼證據
二人異口同聲道:「桑靜婉難道真的沒有死透?」
又或者是真的復活了?
「桑靜婉的屍體,是你親自看著他們處理的,絕對不會有紕漏。」
嬌娘緊繃著小臉兒:「就算是當時,她用了什麼障眼法,把你、把那麼多人,全部都給騙了過去,後期處理人的屍體時,也不大可能是還留著活口。」
畢竟,桑靜婉是死於「回京途中的匪亂與山體滑坡」,四分五裂,十分悽慘。
實際上,桑靜婉是被他們給挑斷了手筋腳筋之後,十幾個人,用大石塊給砸碎了,在拼湊起來,組合成了個完整的樣子,送回來的。
這樣的情況,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活著?
「我常聽那些說書的、唱戲的,整天神神叨叨的,說什麼奪舍、借屍還魂云云。」
「就是那廟裡的和尚,不也總念叨著因果輪迴之類的話嗎?」
嬌娘鐵青著臉:「會不會,桑靜婉並不是沒有死,只是通過什麼不為人知的妖術,附生在了姜安寧的身上?」
「咱們之所以會覺得奇怪,覺得姜安寧突然間性情大變,就是因為,愚蠢單純,歡歡喜喜準備著想要嫁給趙海,被吸血也不知道逃離的,是真的姜安寧,而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,讓趙家難堪、下大獄的,實際上是占據了姜安寧身體的桑靜婉?」
嬌娘很是惡意的揣測:「我聽說,這種妖術,通常都是要選取那種與自己有血緣關係,但是又心靈純粹的傻子。」
「咱們之前所認知的姜安寧,可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?」
「愚不可及,天真無邪。」
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就突然變了的?」
嬌娘道:「或許,就是從姜安寧變了的那個時候開始,她就已經不是姜安寧了。」
「她就只是一個桑靜婉用來附身,用來重生的傀儡。」
「一個根本就沒有真正獲得母親憐愛的容器。」
「更很有可能,桑靜婉留下的那句話,並不是為了保護他的女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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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尚擰眉沉思。
嬌娘所言,也並非沒有道理。
「其實這樣對咱們來說也是好事兒。」
「好事兒?」
王尚沉著臉冷笑:「有什麼好的?」
「你還記得咱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嗎?」
嬌娘問。
王尚輕哼:「自然記得。」
殺姜安寧嘛。
只是,他下不去手了而已。
不過如今,倒也沒有這些顧忌了。
「那你不覺得,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嗎?」
嬌娘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:「你覺得,還有什麼,比讓姜安寧知道,她娘從來沒有愛過她,只不過是拿她,當個容器,當個工具,當個傀儡,更為誅心的呢?」
「你的意思是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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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更何況,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兒,說出去,恐怕也沒有人信。」
「要什麼證據?」
嬌娘笑了笑:「你也說了,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兒,說出去,恐怕也沒有人信。」
王尚皺眉,不解其意。
「如今這些也不過就是你我的猜測——既然是猜測,又怎麼可能會有證據呢?」
嬌娘扶了扶鬢角落下來的碎發,妖嬈嫵媚:「可猜測之事,從來就不需要證據啊!」
她笑了笑:「你難道見過哪個造謠者,在編排謠言的時候,是講究證據的嗎?」
「還不都是上下嘴皮子那麼一張,輕飄飄的幾句話,便將一個人給定了死罪嗎?」
「至於真相,誰又在乎呢?」
王尚擰眉:「可現如今你我要造謠的,是姜安寧心裡最為信任的親生母親……無憑無據的,難道她會相信?」
「以正常的邏輯來講,都不會有人相信外人隨便說上幾句亂七八糟的臆想,而不相信自己的血脈親人吧?」
「更何況,現如今姜安寧明顯視你我為仇敵。」
「仇人的話她怎麼可能會相信?」
嬌娘輕笑:「這就要看咱們指揮使大人的本事了呀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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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顛倒黑白,把那假的都說成真的,把真的……全部都說成是假的。」
王尚冷笑:「你倒是指使起我來了?」
他雖然語氣不悅,卻並沒有說做還是不做。
贊成還是不贊成。
「誒呀~大人~」嬌娘軟了聲音,水蛇般貼在人身邊。
「屬下這哪裡是指使您?」
「如果可以的話,屬下定當為您竭盡全力,身先士卒啊!」
「可現如今這不是情勢所迫嘛。」
「那姜安寧邀請了您去赴宴,又沒有邀請屬下。」
「屬下若是這個時候貿貿然過去,跟她說那麼許多莫名其妙的話,只怕根本就不會被人採信,反而會當成是瘋子。」
嬌娘無辜的眨眼:「屬下這也是有心而無力啊!」
王尚嗤笑了聲。
很是嫌惡的伸手將人推開:「離我遠點兒。」
「你究竟是打著什麼主意,藏著什麼心思,只有你自己心裡頭最清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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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尚眯了眯眼,伸手捏上人纖細的脖頸:「若是你有什麼旁的心思,可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!」
「我能有什麼旁的心思?」
「如今事情出了這麼大的變故,我能不能留下這條命,都還是未知數。」
「我的身家性命,可是全都託付給大人您了。」
「咱們兩個此時那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我要是真的動歪心思,那也不過是被你拉著一起,同歸於盡罷了。」
「我又不是傻子。」
「放著好好的活路我不走,偏偏又自尋死路。」
嬌娘語氣無奈:「也並非是我,不想要出面做這件事情。」
「實在是沒有機會呀。」
「我與姜安寧之間的關係,大人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」
「她可當我是趙海的姘頭呢。」
「如我這般的身份,中間又藏著這麼好大一個誤會,我說此時貿然找過去,即便我有舌燦蓮花之能,把話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,只怕姜安寧也都不會相信。」
嬌娘湊上前,輕輕的拍著王尚胸膛:「可是大人您就不一樣了啊!」
「邀請您到饕餮樓去赴宴,共度中秋佳節,那可是姜安寧親口和您說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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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只要大人您能走到她身邊,把這一套說辭說給她聽,還怕她會不相信嗎?」
嬌娘捋了捋頭髮:「即便是不相信,即便咱們所有人都明明知道這不過是謊言,可謊話說多了,也會在人心頭留下個疑影兒的。」
「如此只要她日思夜想,早晚有一天她會想要去求證的。」
「到時候……還怕會沒有證據嗎?」
這就是要沒證據,創造證據,捏造證據的意思了。
王尚眯了眯眼。
「可你之前不是還說,桑靜婉很有可能已經在姜安寧的身上復生了嗎。」
他沉聲道: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咱們說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?」
「總不能桑靜婉,聽了這些編排她的話,會愧疚的無地自容,然後引頸就戮吧?」
「你別跟我說你是這樣想的。」
「三歲孩子都不會像你這般幼稚。」
嬌娘笑了笑:「大人您自己也說了,那些也不過就是猜測。」
「這隨意猜測的事情,怎麼能夠做數呢?」
「更何況,在與人說這些事情之前,難道不應該先確認一下,如今的姜安寧,究竟是姜安寧,還是桑靜婉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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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她是姜安寧的話,那麼自然應該依著咱們剛剛的計劃進行。」
「可如果,如今的姜安寧,已經成了桑靜婉的話,那那咱們自然也應該調整一下計劃。」
王尚略挑了挑眉。
「若現如今的姜安寧已經變成了桑靜婉,你又待如何呢?」
嬌娘毫不猶豫道:「自然是馬不停蹄的連夜趕回京城啊。」
「趕回京城?」
王尚看著人,不解其意。
「對呀!桑靜婉都已經復生了,這麼大的事情,這麼重要的發現,自然是應該趕回京城去,稟告給君上知道呀!」
「至於後面應該做什麼?」
「該如何做?」
「那就是君上該操心的事情了。」
「咱們——自然是安心聽著安排,按照吩咐做事即可。」
「哪裡用得著操心那麼多呢?」
王尚笑了兩聲,不知道是贊成嬌娘說的話,還是不贊成嬌娘說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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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來這次鴻門宴,我還真的得去一趟不可了。」
-
饕餮樓。
姜安寧沒有想到,王尚居然真的來了。
她原本是並沒有指望人會過來的。
說起來,她之前與人說的那些話,根本也沒有多少底氣。
不過是借著彈幕上的提示,知道了一些資料,一些信息。
確定了當年在安濟坊中,為她醫治的大夫,就是換了無數身份的王尚。
也多虧是有彈幕,所以無論王尚怎麼換身份,在她看來都是無所遁形的。
否則她還真的就要被人的假面給騙過去了。
只是不知道,她那天說的那番話,能不能從人口中,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出來。
倒也是晚娘提醒了她。
此一去京城路途遙遙,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。
她還不至於天真到,以為皇帝會無緣無故召她進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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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尚被單獨安排去了後院兒。
「勞大人久候了。」
姜安寧端著茶水點心,笑吟吟的朝人走來。
「如今還不到開席的時候,怕是還要大人再稍稍等一會兒。」
她笑了笑:「不過想來,大人也不是專程為了吃我這一頓飯才來的。」
「這話是怎麼說的呢?」
王尚波瀾不驚的笑道:「姜繡娘莫不是反悔了?」
「怕我將你家裡頭的米糧都給吃空,所以不願意,請我吃這頓飯了?」
「怎麼我如今來了,你卻說我不是為了吃飯而來的。」
姜安寧也笑,面色不急不躁的「哦」了一聲:「原來大人,專程前來赴宴,就只是為了吃我這頓飯的。」
「那看來是我誤會大人了。」
「我還以為大人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呢。」
姜安寧平鋪直敘,也不跟人繞圈子。
倒是有些打了王尚一個措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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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自然是前來赴宴的。」
王尚端起茶來,輕抿了一口。
過了好一會兒,才調整好情緒,重新說道:「確實有些話想要問一問姜繡娘。」
姜安寧實在是太過於滴水不漏,也太過於耐得住性子。
他索性也不費心費力的想著如何跟人兜圈子,同樣的直白髮問。
「願聞其詳。」
姜安寧也同樣端起茶來,抿了一口。
王尚目光在人身上緩緩打量了片刻,發出第一個拷問:「你如今是姜安寧,還是……桑靜婉呢?」
「什麼意思?」
姜安寧皺眉,不解其意。
「我現在只是想確定一下,如今坐在我面前,用著姜安寧這張臉,與我說話聊天的,究竟是不是姜安寧?」
王尚沒有解釋。
姜安寧皺眉,冷眼瞧了人一會兒,實在是沒瞧出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,猶豫了片刻,方道:「我自然是姜安寧。」
「難道,大人是覺得,我還是其他什麼人嗎?」
姜安寧反問。
王尚似是完全坦誠一般,毫不猶豫的回答:「自然。」
「大人覺得我不是姜安寧,還會是誰?」
姜安寧目光緊盯著王尚,想要從中窺探出幾分有用的線索來。
「桑靜婉。」
王尚看著她,笑了笑:「姜繡娘應該對這個名字還算熟悉吧。」
「或者我換個說法。」
「你娘。」
「姜繡娘的母親,實在也是太過於神秘了些。」
「以至於我只知道,她給我留下的姓名是桑靜婉,卻不知道,這是否是她的真實姓名,真實身份。」
「也不知道她留給姜繡娘的名字與身份是什麼。」
姜安寧眨了眨眼,過了好一會兒,才琢磨明白他這話的意思。
她忍不住笑了一聲,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。
「大人的意思是,懷疑我如今不是我,而是我娘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