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冤大頭
應天。
距離朱高爔的離開，也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了。
此時皇宮裡頭的御菜園裡，朱元璋正侍弄著手上的莊稼。
正所謂冬澆三九，夏澆中伏。
冬天給冬小麥澆水澆得勤快，作物就更容易安全越冬。
在他的身側，還有朱允炆在一邊幫忙。
他可比朱高爔那種幫倒忙的，要專業多了。
這大冬天，一番動作下來，即便是朱允炆身體強健，還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汗。
可是即便如此，朱允炆的心中，依舊是美滋滋的。
在皇爺爺種菜的時候，替他打下手，這事兒聽起來簡單，但也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。
至少就目前來看，皇子皇孫中，也就只有朱允炆……等會！
好像不對！
朱允炆的臉色微變，記憶中，多出來一個小胖子的身影，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樣，明明看起來很可愛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，朱允炆總有一種想要揍他的衝動。
這小胖子，不是別人，正是朱高爔。
早在朱允炆能夠在御菜園給皇爺爺打下手前，那傢伙已經能夠在御稻上翻滾，並且霍霍皇爺爺手下的菜蔬了。
朱允炆內心酸酸的。
誰讓人家還是個孩子呢。
這個年紀，撒嬌賣痴，裝傻充愣，尚且可以說一句可愛。
但倘若他自己做這件事情的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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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想著，就聽到老朱看著空蕩蕩的豆角藤，就目露懷念：
「朱高爔那小子最喜歡吃豆角燜面，要是他還在這裡的話，肯定會嚷嚷要多種一排豆角。這小子自小長在北面，連帶著吃食習慣，也學著北平那邊的吃法了。這習慣，隨了他爹。」
朱允炆嘴角的笑容有點僵硬，但是此刻依舊還能夠保持心平氣和，開口勸慰：
「爺爺，朱高爔遲早會回來的，又不是去了以後，就再也不回來了。」
老朱置若罔聞，摸著地上的老南瓜，目露懷念，就開始碎碎念：
「這老南瓜放得也夠久了。不知道這小子回來的時候，還能不能吃到，以前他最喜歡吃咱種的南瓜了……」
朱允炆的嘴角有點上揚不起來了。
「爺爺，你要是想吃南瓜，要不就先吃了吧。等到朱高爔回來了，只怕黃花菜都涼了……」
聽到這話，朱元璋似乎才有了不一樣的動靜。
他抬起頭，似乎在思考著什麼。
許久，他才再度開口：
「那小子似乎也挺喜歡吃黃花菜的……」
朱允炆：……
這日子是沒法過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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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聽說在大同，堂弟還幹了不少事呢……」
朱元璋聽到這話的時候，這才轉過身來，看了朱允炆一眼：
「你知道什麼？」
爺孫倆雖然近來有些說不清、道不明的齟齬，但是大體上關係還是挺和諧的。
所以朱允炆也便沒有在意，把今早聽到的消息，一塊兒給說了出來：
「聽說朱高爔在大同坑了十三叔一個莊子，還抄了家，更是在大街上痛打了十三叔的一個親戚。」
「這些日子，大同城內的富戶，聽到朱高爔的腳步聲，恨不得扭頭就走。」
朱允炆說話的時候，語氣帶笑，似乎是在給朱元璋講一個玩笑。
老朱聽到這話後，臉上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：
「你說這個啊，這個咱早就知道了。」
「不就是打了個小妾的哥哥嗎？要按咱說，打得好啊。像是這種貪墨銀錢，魚肉百姓的人，要是咱碰見了，哪裡只是抄家就行了？」
說到這裡的時候，朱元璋略有些渾濁的眼眸中，閃過一絲冷酷：
「換作是咱，咱非得扒皮揎草，斷指、削膝、斷手、挑筋，這才差不多。要咱說，高爔還是年紀太小，下不了狠手。」
「至於老十三……哼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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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朱不是不知道，而是都在心裡記著呢。
就等著將來某一天，都把帳拎出來，一個個清算乾淨。
只是……
朱允炆和皇爺爺聊著天，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，突然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。
合著在皇爺爺眼裡，朱高爔幹的事情，再怎麼出格，他也覺得是對的。
這偏愛……會不會有點太明顯了。
要知道，他朱允炆才是太孫。
按理來說，他才應該是皇爺爺心頭上的第一位啊……
……
此時此刻，正在被老爺子念叨的朱桂，全然不覺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快到頭了。
他只覺得最近身邊雖然吵鬧了一點，但是日子過得還算可以。
不管怎麼樣，總比在老爺子眼皮底下過日子要舒服。
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，總讓朱桂的耳根子有些不清淨。
就拿徐蕙來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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囉囉嗦嗦的，淨說那些屁話。
索性王府那麼大，朱桂的後院裡從來都不缺女人。
這裡覺得煩了，他抬腳就去另外地方尋歡作樂了。
這個時候，朱桂反倒是咂摸出小徐氏的好處來了。
安靜，不怎麼吱聲，也不鬧事，比起美妾而言，雖然長得乏善可陳了一點，但是就單論正妻的責任而言，朱桂覺得，他還算滿意。
也正是在這個時候，朱桂拐角去書房的時候，就又看見了朱棣和朱高爔的身影。
看到這一大一小的兩人，朱桂就忍不住腦門子抽抽。
他咬著牙上前，愣是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。
「你倆是在我王府里安家了是吧？大同這一塊兒，就沒有你們父子倆可以住的地方嗎？」
朱棣和朱高爔聞言，幾乎是同時放下手中的毛筆，並且一臉理所當然地異口同聲道：
「有白住的地方，為什麼要再花時間，去找別的住處？」
朱桂氣得手哆嗦。
這倆人吃他的，喝他的，老的欺負他，小的抄他家奴的財，都快將他扒皮抽筋，物盡其用了，居然在這個時候，還不放過他！
朱桂氣得想要抬步就走，但是看到桌子上泡的上好的武夷大紅袍，只覺得腦門都在冒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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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又把這茶葉翻出來了！
幾乎不作他想，朱桂就把目光放在朱高爔的身上。
經過這麼多天的莊子內外來回跑，朱高爔已經從原來圓潤的小胖子，變成了一個橢圓的小男孩。
雖然大同現在是冬天，但是這裡天氣晴朗，朱高爔又是整日在外面蹦躂，連帶著皮膚都黑了一點。
不過……這都無傷大雅。
只見朱桂盯著朱高爔，咬著牙：「這些日子，你好吃好喝地招待那些流民，又是靡費各種銀錢，大肆購買棉布、木材，手裡的銀子只怕不多了吧。」
「要我說，你趕緊把那些流民交給你爹，讓他修完城牆，早日完工。」
這樣一來，朱高爔和朱棣倆人也能早點滾蛋。
最好再也不見！
朱棣原本沒想著幫朱桂說話，但是聽到流民修築城牆一事，他也提起了一些精神：
「老四啊，你十三叔雖然不是個東西，但是今天說得話還是在理的。」
朱高爔對此嗤之以鼻，「誰告訴你我的錢花完了？」
朱棣樂了：「你小子難道還想跟我打賭？」
朱高爔下意識就接話：「你難道又想叫我爹，占我的便宜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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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王八蛋。
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朱高爔皮厚，沒打了一下，也沒什麼反應。
他將毛筆挪開，拿起手中的宣紙，對著吹了吹氣，好讓墨跡快速風乾。
下一刻，他就笑嘻嘻地開口了：
「爹，既然你這麼說了，我也就不瞞著你了。」
「我最近做了個生意，效益還算不錯。最重要的是，我還碰到了個冤大頭，賺了他上萬兩的銀錢！」
嚯！
朱棣還沒開口，朱桂就先開始譏諷起來了。
「上萬兩？！你知道上萬兩有多少嗎？你恐怕連上千兩都沒有見過吧，就敢在這裡吹噓……還做生意，憑啥我幹啥買賣都是賠的血本無歸，偏你就能賺錢？」
朱高爔負手而立，很淡定：
「我抄你代王府的家僕時，就抄出了上千兩的錢財。十三叔說我見沒見過。」
朱桂一下子就被噎住了。
不過很快，他抓住了朱高爔話語中的漏洞，再次嘲諷起來：
「就算你見過又怎樣？上萬兩的買賣？這種生意，我身為封地藩王，怎麼可能不知道？」
話音剛落。
門口一個臉上還有淡淡淤青的男人，就殷切地邁著小碎步，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：
「王爺！我遇到個冤大頭啦！他居然在賣一種輕飄飄的禦寒衣物，如今大同城裡的達官貴人都在搶！我花了好大的力氣，才用三萬兩的價格，把這些神物都給包圓了！」
「王爺，你看我聰不聰明？」
代王聽到這話，緩緩轉過頭，很平靜地看著徐元，聲音毫無波瀾：
「徐元，你說……你花了多少銀兩？再給我說一遍？」
第二更奉上，昨天看到有養書的，唉……但是真的寫不快，後續還要查資料，還要兼顧睡眠時間。多寫寫，寫長了，總會慢慢變好的吧！加油！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