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水泥帶來的震撼
經過先前的小插曲後，朱桂已經徹底不說話了。
他算是發現了，朱棣家的崽子，都隨根，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當然，這個「根」，具體指的是朱棣，絕對不是老爺子。
隨著時間推移，馬車內一時安靜下來，只剩下因為城外道路崎嶇，不時會有顛簸碰撞聲響起。
須臾。
朱棣突然睜開了眼睛，眼中泄露出一絲疑惑來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，他總覺得，當馬車自從進入了這一段道路後，顛簸的幅度就大大減小。
似乎道路平坦了許多……
朱棣有些疑惑，懷揣著這樣的心情，他再次掀開了馬車的帘子。
只見在通往莊子的這一條道路，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黃泥路，也不是所謂的石板路，而是一層灰濛濛的，看上去質地堅硬，表面平坦，不知道是什麼物質構造的道路。
朱桂原本只是無聊，聽到動靜後，隨意向外瞥了一眼。
他的目光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，結果在看到水泥路的時候，愣是睜大了眼睛，有些驚異：
「這、這是什麼東西？」
朱棣聽到了他的聲音，卻沒有言語。
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。
朱高爔原本因為馬車晃晃悠悠的，一路上又沒有人說話，不知不覺就打起盹兒來了。
聽到動靜傳來，他自然地睜開眼，揉了揉惺忪的睡顏，旋即打了個哈欠道：
「水泥啊。這東西是我和蒯富他們一群人說了，整了好久，才弄出來了這麼一個玩意兒。質地還算堅硬，勉強可以用用。」
不知道為什麼，明明聽起來漫不經心的口吻，朱棣和朱桂愣是聽出了炫耀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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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當覺得他干出了一點超乎年齡的事情，下一秒，似乎又總會被他的話語打破心中的看法。
朱桂撇撇嘴，不耐煩聽朱高爔口中的原理。
尤其是他說到什麼「砂石」、「黏土」、「石膏」的時候，朱桂更是恨不得堵上耳朵。
橫豎他也只是個藩王，以後的大位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來坐。
朱桂只想醉生夢死，在封地上，當一個醉生夢死的藩王。
至於水泥甚至混凝土什麼的……這玩意有用？
就算拿去邀功，都沒有他的份！
倒是朱棣在聽見朱高爔的描述後，不住地掀開帘子，看向外面的那些水泥道路。
一時之間，他的眼神竟然亮的驚人。
要不是現在就快到莊子了，莊子裡頭有大把的水泥可以研究，只怕朱棣現在都想要叫停馬車，蹲在路邊，好好研究這個名叫「水泥」的東西了。
他轉過頭來，眯著眼睛，看向朱高爔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。
只是朱棣甚至還沒開口，朱高爔就已經摸索到了他的心意，眉頭就是一皺：
「爹，你別笑了。你再笑，我怕我褲衩子都要被你給騙走了。」
朱棣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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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話又說回來，朱棣確實挺想騙走這個水泥方子的。
這樣一想，他難免有些心虛。
只是，這些想法可不能在朱高爔面前表露出來。
不然就這小子給三分顏色，就能開起染坊的顏色，顯然就會漫天要價。
於是朱棣故作沉吟，壓抑住有些躁動的內心，收斂笑容，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來：
「這水泥原材料倒是簡單，但是製作過程一定極其複雜吧？也是，這種東西，總是會有限制的地方……」
朱高爔聽到這話，就老大不高興了。
老爹啊，咋回事呢你？
這怎麼沒得到水泥，就開始詆毀它了？
莫非這就是記憶中的……得不到就要毀掉？
朱高爔就還嘴：「這水泥的製作過程，我看了兩三遍也能記下來。想要延展性更好，不容易因為溫度裂開的混凝土，也僅僅只是多了幾個步驟而已……」
說著，朱高爔就抬起頭，用特別誠懇真摯的小眼神，看向朱棣：
「爹，你問問自己，明明在聰慧程度上，僅僅只是比我低了一線，但是依然沒有研究出水泥的製作過程，這是為什麼呢？」
是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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憑啥朱高爔這麼一個小屁孩都能想明白的事情，他朱棣活了這麼久，愣是沒有研究出這勞什子的水泥和混凝土？
朱棣難得有些想不明白，順勢問了：
「為什麼？」
於是朱高爔頓時就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，看向朱棣，大聲道：
「因為你不夠努力！」
「邦！」
話音剛落，一個爆栗就落在了朱高爔的腦門上。
朱高爔捂著腦門，輕蔑一笑：
「很好，你想要的水泥秘方沒有了。」
朱棣一下子就噎住了。
就在父子倆出言打岔的時間裡，馬車總算來到了莊子中。
看到朱高爔那輛熟悉的馬車，周圍不少佃農都親切地打著招呼。
他們的稱呼也是亂七八糟的，似乎沒有統一過，叫什麼的都有，但是卻顯得格外真實。
只見朱高爔率先掀開帘子，從馬車中鑽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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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見到朱高爔的時候，依舊是認真地叫了一聲「恩公」。
至於其他的佃戶，有叫「東家」的，也有叫「小殿下」的，一時之間，打招呼的聲音竟然不斷響起，倒顯得有幾分熱鬧起來。
就連坐在馬車中，自認為對朱高爔很了解的朱棣，也有一瞬間的愣神。
這小子……居然在佃農中如此受歡迎？
朱棣突然有了一種感慨。
孩子的長大仿佛就是一瞬間的事情。
明明只是一段時間沒有注意，這小子又在長大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了。
這種感覺對於為人父母而言，有些陌生新奇，同樣……難免也會有些失落。
只是失落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。
很快，朱棣就看到身邊的兄弟整了整衣袖，就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，緩緩來到馬車之外。
借著帘子掀開時的角度，朱棣甚至可以看到，朱桂故意擺出來的矜持高貴模樣。
只是，當他出來後，原本熱火朝天的氛圍，有一瞬間的冷卻。
仿佛大家看到朱桂後，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麼話了。
最終還是陳根生反應快，先叫了一聲代王爺，隨後那些流民也忙不迭地叫著代王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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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桂的臉色有些不好看，但更多的是想不明白。
他才是王爺！
他是封地的藩王！
朱高爔這小崽子也就名頭好聽點，實際上一點權力都沒有，可怎麼眼下看起來，在這群流民心裡，反倒是朱高爔更受人追捧？
朱桂心中反覆運氣，不斷告訴自己，這些人不過是一些無知刁民，對於藩王的手段根本就一無所知，和他之間的差距，更像是雲泥之別……
但是！
他還是氣悶！
這種情緒直到燕王朱棣從馬車中出來後，也沒有受到類似朱高爔一樣的待遇。
這下，朱桂才覺得心裡平衡了許多。
不過朱棣倒是沒什麼反應。
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水泥和混凝土的配方。
因此一下馬車後，他就將朱高爔提溜起來，一路來到了攪和水泥的地方。
也正是在這裡，朱棣頭一次看到了水泥鋪路的過程。
看著這些軟塌塌的一堆東西，朱棣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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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水泥一時半會也不能變硬。高爔啊，你說得鴨絨呢？那玩意在哪裡？讓我看看唄？」
朱桂一邊說，一邊還琢磨著「鴨絨」這個名字。
嘿。
還別說。
真有意思。
這「鴨絨」一詞用來比擬，倒是真顯得有幾分神似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，這衣服裡面就是鴨子毛呢。
一想到這裡，朱桂又樂得不行。
這世界上哪來這麼好做的買賣？
鴨子毛多不值錢的玩意？
要是鴨絨大衣裡面是鴨子毛，那豈不是說，這鴨絨的生意，就成了一本萬利的買賣了？
朱高爔那小子能這麼聰明嘛！
那廂。
朱高爔原本都想要放過十三叔了，結果這個檔口，他又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他無奈地瞥了一眼朱桂，「你真想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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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不會不讓我看吧？」
不讓看？
朱高爔那是怕他看了以後痛哭流涕！
既然如此，他索性也不隱藏了，大大方方地帶著朱桂，來到了鴨舍外。
看著「橫鴨遍野」，血水淋漓的拔毛環境，朱桂險些兩腿一軟：
「這是啥？？？」
朱高爔慢悠悠地從地上撿起一片鴨毛，神色輕鬆：「鴨毛啊。沒有鴨毛，怎麼做鴨絨？十三叔，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？」
他知道？
他知道個屁！
朱桂先是被這屠宰場面嚇到，緊接著，他突然回過神來。
鴨毛就是鴨絨。
莊子裡看樣子又囤積了不少鴨毛。
所以說……
徐元那廝買了三萬兩的鴨絨大衣……究竟有什麼用啊！！
這一刻，朱桂對於徐元殺心頓起！
今日第二更，寶們明天見啦~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