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 重生者的自白
2025-02-11 14:05:04
第223章 重生者的自白
海風自耳畔呼嘯而過,聲音愈發嘹亮,背景板中的噪音被一點點塗抹成空白。
無聲處起驚雷。
岑冬生做出坦白這一決定的時機固然突兀;可若論動機的萌芽,其實是很久以前的事。
雖然事到如今,好像沒有再解釋的必要,但再小的石頭還是石頭。或許人不一定要去追求某種毫無雜質的關係,但……
當岑冬生看到戀人那雙幽深又清亮的雙眸時,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:
有能坦白的機會,便坦坦蕩蕩地說出來吧,這從來就不是問題。
……
與岑冬生猜想得那樣,即便聽到了他的話,女人的面容依舊毫無動搖之意,看不出任何驚訝。
她將手掌貼上他的胸口,笑意溫柔。
「你終於說出來了。不過,沒想到你會挑選在這個時候向我坦白。」
「繼續瞞下去也沒有意義。」
岑冬生搖搖頭。
過去在他行動與話語中展露的蛛絲馬跡,以姐姐大人的眼光,不可能沒有察覺,而岑冬生本人又不擅長掩飾自我。
一次兩次還好說,然而如今他們的交往如此緊密,雙方都將彼此的真心烙印在眼底,所謂的「秘密」早已曝光乾淨。
她只是一直在等待他的確認罷了。
「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哦,那份對未來的遠見,不是靠頭腦與理性得來的,而是唯有親眼見證過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。」
安知真將長發捋到身後。
「我相信,這點你一樣清楚。我還以為……這是我們兩人間不言自明的默契。」
「我本來也這麼想,直到今天為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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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在思考,今天安知真拉著他到處跑的理由究竟是什麼。
從他就讀過的學校,再到他長大的福利院;然後又是知真姐曾經工作學習過的地方,去見她的父母……
姐姐大人說,這是為了讓他們能感受到「人生的重量」,但他們所見的不過是時光長河留下的些許痕跡,這些殘痕在他們今時今日的生命中,究竟占據了多少份量?
岑冬生是孤僻到就連從小長大的福利院都無法當成「家」的男人;
安知真是個冷酷到連父母親情都不曾放在眼裡的女人。
對男人而言,他人生中最精彩的冒險都是從重生以後開始的;上輩子所經歷的灰暗歲月,僅僅是這一切的鋪墊。
姐姐大人也一樣——
當然,他沒有傲慢到認為與自己的相遇是足以改變安知真命運的轉折,但有件事定然能成為她眼中的起點:
那就是覺醒《天魁權首》,成為咒禁師的那一天。
在此之前,偽裝成「優秀的普通人」而碌碌度過,看不到盡頭的一生,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幸好他們倆的關係到了今天這一步,就算安知真心機深沉,但在最信任的男人面前時常有卸下心防的時候,所以,冬生才能勉強勘破姐姐大人給予的啞迷:
哪怕再小的困惑,看不起眼的石礫,都是生命中的一部分,她都想伸手去觸碰,獲得與歷史上的他相似的些微共鳴。
真是個麻煩的女人,他不止一次這般想道,嘴角卻在不自覺地上揚。
「我意識到,你有沒有猜到、與我會不會說,是兩回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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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真姐將俏臉貼在他的胸口,她聽見戀人沉穩有力的心跳,比大海的浪濤更令人陶醉。
「對不起,其實我一直在等待著你開口。」
「你要是早點開口問,我不會有任何隱瞞。」
岑冬生攬住女人的肩膀,低頭看著女人晶瑩如玉的耳垂,有種很想含在嘴裡的衝動。
「是啊,我知道,可我還是更願意等你主動開口……沒辦法,我就是這麼彆扭的女人。」
「而我則是個不誠實的男人。」
「說明我們是天生一對呢。」
在玩笑過後,安知真鬆開擁抱,抬起頭去看男人的臉,她的態度變得認真了些。
「『重生者』嗎……」女人一邊思索,一邊提出疑問,「相當於你的靈魂從未來穿越時光,回到了現在的你身上?」
「不錯,我有著來自未來八年的記憶。」
「聽上去就像時光旅行者一樣。具體來說,你是怎麼做到的?」
這一點就連岑冬生自己都不確定,他只知道,這場重生的源頭體內「未知命禁」的啟動
「上輩子的我被檢測出擁有命禁的潛質,但從來沒有覺醒過,以至於我只能成為普通咒禁師。直到八年後的某個時間點,它卻突然發動……」
岑冬生努力撿起重生前的回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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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能回溯八年的時光長河,足以干涉世界格局的力量,了不起。」姐姐大人先是誇獎,之後提出疑問:「但既然是你的命禁,就說明回溯時光與你本身的『命格』有關,且是與生俱來的力量,它真的會消失嗎?」
「老實說,我不知道。因為這個咒禁從頭到尾只被觸發過一次,甚至到現在我還不清楚它發動的理由。」
岑冬生同樣很困惑。可惜重生發動的時機並不受他的控制,他已經錯過,沒有再次實驗的機會了。
「總之,現在的我確實感受不到體內『命禁』的存在了,可能是某種特例。」
「嗯……」
安知真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「話說回來,這世上果然存在能干涉時間流動的力量。」
「是會有。」
「若是成為對手,聽上去不太好解決呢。」
果不其然,姐姐大人第一時間將其視作了威脅。
但在岑冬生眼裡,不同的異能只有視咒禁師擅長領域而又有「好用」或「不好用」之分,譬如他徒弟的「超直覺」與「元素化」都是很適應戰鬥的優秀異能,但這並不代表強弱;
像能干涉時空/命運的天仙系咒禁、或是涉及「概念操作」的神仙系咒禁,擁有這些能力的咒禁師確實是稀有的人才,受各大組織的歡迎和重視,但決定一個咒禁師「級別」的,仍是純粹的力量的規模。
「異能的特殊性,不足以跨越壓倒性的差距,若是贏不了的對手,無論如何嘗試都沒有意義。」
以平等王為例,完全狀態下的她同時具備「最強之矛」與「最強之盾」,全天候覆蓋全身上下的「我即無間」,根本不是用效果看似很厲害的「概念系」或者「精神操作」就能破解的,而手握「殺生」的她卻能輕易將對手從時間軸上徹底抹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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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成哲人王,亦是一樣的道理,若是有人自恃異能特殊就與安知真為敵,恐怕連那份力量都會被第一時間奪走,或成為傀儡。
但話又說回來,「八年」這個時間跨度的確很誇張,直接重生到了諸祖未成的年代,單從規模上看,本身就已展現出了不亞於祖的神通廣大。可能正因為這份特別的規格,他的命禁才會變成一次性消耗品吧。
岑冬生一邊思考著自身的特殊性,一邊回答。
「原來如此……咒禁師需要遵守的『規則』與『平衡』嗎?」
「不錯。無論異能效果看上去如何強大,咒禁師都需要真炁去發動,而咒禁干涉的規模越大,實現起來就越艱難。」
打個比方,一個天仙系咒禁師,可能會擁有「讓自己退回到幾小時前」的異能,但實現該效果本身就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,濫用會抽乾這位咒禁師的全部真炁、乃至生命力;若是進一步擴張時間軸的推移長度、或者想要干涉更大範圍內的目標,幾條命都不夠用。
想要突破這層限制,唯有抵達那個連命運都無法束縛的境界——
這是咒禁師們繞不過去的門檻,「祖」是所有人的終極目標。
「決定咒禁師強弱的因素是力量的規模」,安知真很快接受了這個答案,但又提出了新的問題:
「那能重生到這個時代的你,豈不是已經是最厲害的天仙系咒禁師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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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呃,不至於……」
岑冬生蹙起眉頭。
……沒錯,這點他一直都很困惑,他不覺得重生前只是個乙等咒禁師自己有足夠規模的能量,去推動「時間倒流」這個級別的異能,甚至還是橫跨八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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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解人意的知真姐換了個話題。
「其實我還有考慮過,你的『重生』本身是否隱藏著秘密。比方說,你是被某位仇人殺害的,或是在一場意外災難中死去,而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,這才是你選擇隱瞞的理由。」
「……不,真的單純是異能不受控地發動了。」
岑冬生嘆了口氣。
「我可沒機會參與到那些波瀾壯闊的事件中去。上輩子的我只是你的下屬,一個很普通的乙等咒禁師。」
「……下屬?」
她露出饒有興趣的笑。
「準確來說,是下屬的下屬的下屬,那時的我連見你一面的機會都沒有。」
「啊……所以在你重生之後,才第一時間來找我嗎?因為崇拜?」
「是的。對我而言,你就像天上的日月一般遙不可及。」
「……那,當你將過去那個遙不可及的女人摟在懷中時,會是什麼心情?」
姐姐大人低聲笑語。
「還用問嗎。」
岑冬生深吸了一口氣,健壯的手臂微微用力,讓安知真更貼近自己,鼻尖縈繞著成熟的馥郁,懷中的觸感是隨時隨地撩起心火的柔軟和飽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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爽到不得了。
……
雖然沒有聽見回答,但男人身體在不自覺間產生的心理反應,已經告訴了她答案。
「冬生你啊,對自己的欲望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呢。」
女人艷麗的唇瓣貼上他的側頰,在男人耳畔吐出熾熱的話語,笑意盈盈的她將纖柔手掌慢慢往下移動,抓住了戀人的把柄。
「我無法在你面前掩飾任何事。」岑冬生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,他回答道,「現在的我,對你毫無保留。」
「我也一樣。我的能力也好,我的心愿也好,還有我的過去……讓你看到的,就是我曾經擁有後又捨棄的一切。」
安知真的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,指尖的挪動帶來冰涼舒適的感覺。
女人的動作中透著溫柔慈愛,卻又有著毫不掩飾的想要激發情慾的曖昧,這種反差令人慾罷不能。
在男人的喘息聲中,她技巧高明地愛撫著自己的友人兼戀人兼親人。
「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,沒辦法,我就是這種女人。」
「我——」
「——所以,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,」
在岑冬生開口前,姐姐大人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唇,讓他將話語重新咽回去。
溫熱而急促,凜冽的海風吹不走升溫的氛圍;二人的目光於近在咫尺的距離交織,那雙深邃嫵媚的眼眸,像是要將他的靈魂吸攝入無盡幽暗之中,永世不得脫身。
「……一輩子不脫身也罷。」
岑冬生心想,他循著本能行動,試圖掌握調情的主動權,將手掌貼上她的後頸,微微用力,讓戀人的臉頰貼得更近。
他伸出舌頭,舌尖輕輕滑過柔嫩的唇縫,帶著一種溫柔的侵略性,慢慢擠開貝齒,舌面貼合,繼而包裹、纏繞,占有她的一切。
吻愈發深入,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渴望,唇齒間津津的交纏訴說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感,熾熱濃烈。
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,所有的聲與光皆被隔絕在外,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與心跳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他們的嘴唇依依不捨地分離,彼此都很清楚,這個漫長甜蜜的吻並非結束,而不過是揭開通往戲劇高潮的序幕。
姐姐大人目光迷離地凝視著他,氣喘吁吁地發出邀請:
「冬生,帶我回家吧,回我們自己的家……」
……
暫時先整理好衣服,岑冬生牽著安知真的手,重新回到屋中。
看著女兒雲鬢微亂、玉頰緋紅的模樣,夫妻倆欲言又止,那是一種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之物的震驚。
但他們自然沒心情去解釋,對於此時此刻的他們而言,世上所有人都成了配角,不再值得關注,只因為滿心期待的最重要的大戲即將上演。
他們匆匆告別,乘上車直奔目的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