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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1章 歌聲和前世今生

2024-11-25 21:47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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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501章 歌聲和前世今生

  越是求之不得的東西,就越是想把它弄到手中。

  京師名妓寧玉,便是許多男人心中的那個求而不得的寶貝。

  她越是不露面,那些男人就越是趨之若鶩,甚至有人砸重金只求見她一面。

  但然並卵。

  所以,當寧玉現身時,引得群狼狂嚎。

  就在此時,男人們的目標卻走到蔣慶之身前,盈盈福身,幽怨的道:「負心人,你終於肯來見寧玉了嗎?」

  瞬間,那些熱血仿佛都被凝固住了。

  蔣慶之呵呵一笑,「寧玉姑娘這話說的,蔣某與姑娘何來負心一說?」

  有人罵道:「蔣慶之,你拔了寧玉的頭籌,卻要故作姿態,若非……老子今日非得要弄死你不可!」

  一雙雙妒火中燒的眼睛盯著蔣慶之,若非忌憚在蔣慶之身後狂吃海喝的孫重樓,這些男人就敢衝上來把這個奪了他們寶貝的男人弄死。

  孫重樓抬頭看了周圍一眼。

  少爺好像惹眾怒了。

  寧玉抿嘴一笑,嘴角邊緣多了個酒窩,她再度福身,「奴新編了幾首曲子,一直等著知音。奴不管,伯爺今日定然要聽完才能走。不走……也行!」

  「哦!」

  群狼哪裡見過寧玉這等小兒女態,頓時引來一陣陣狂嚎。

  蔣慶之想拒絕,可張居正卻艷羨的道:「伯爺好福氣。」

  「慶之,有花堪折直須折,莫等白了少年頭啊!」老紈絝拽起蔣慶之,一把推了過去。

  寧玉拉著他的手,另一隻手舉起,以袖掩住半張臉,含羞帶怯的拉著他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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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蔣慶之本想拒絕,可看著那些男人嫉妒若狂的模樣,心中一動。

  朱希忠先前說,范重大背後是勛戚,而范重大彈劾張居正,背後就有勛戚們的政治考量。

  勛戚們最大的資本就是關係網,他們利用聯姻等手段,為自己和家族編織了一個龐大的網絡。這個網絡中,大家會把一些資源拿出來共享,榮辱與共。

  而這個網絡中最大的一個群體和儒家是交融的。

  也就是說,這個龐大的關係網,最大的組成部分和儒家密不可分。

  所以,他們用彈劾張居正來向儒家示好,也是向自己關係網中的那個部分示好。

  而今日在場的不少就是勛戚。

  先前喊打的那人就是一個二世祖。

  此刻他正衝著蔣慶之獰笑。

  蔣慶之伸手攬住了寧玉的腰肢,那獰笑頓時就變成了震驚,以及一種叫做……我的女神被人褻瀆了的羞辱感。


  太樂呵了!

  蔣慶之不禁放聲大笑。

  「蔣賊該死!」二世祖氣咻咻的罵道,身邊有人低聲道:「要不,試試?」

  二世祖緩緩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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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伯爺坐。」鴛鴦送來凳子。

  蔣慶之坐下,打量了一下閨房,很乾淨整潔。

  「伯爺稍待。」

  寧玉笑吟吟的去了後面,鴛鴦送上茶水。

  蔣慶之端著茶杯,聽到門外有跺腳聲,就知曉莫展到位了。

  至於石頭那個小子,別看貪吃,此刻定然在巡弋,查找可能的威脅。

  來青樓唱個歌,至於那麼緊張嗎?

  蔣慶之突然想到了後世的那些大人物,在屏幕上看著頗為威嚴得意的他們,想來也對這樣的生活模式很無奈吧!

  「讓伯爺久等了。」

  寧玉出來了,一襲略顯單薄的白裙,胸口那裡微微敞開,卻不是露,而是一種莫名的,能最大程度突出她仙氣飄飄氣質的穿法。


  「鴛鴦。」

  「小姐!」

  「彈琴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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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手一動,琴聲起。

  寧玉手臂輕舉,仿佛舉著一朵花。她看了蔣慶之一眼,此刻琴聲突然加快,寧玉雙手張開,衣袖飄飄……

  琴聲突然一變,變得珠走玉盤般的流暢和穩定。

  寧玉開口:「紅藕香殘玉簟秋。輕解羅裳,獨上蘭舟。雲中誰寄錦書來,雁字回時,月滿西樓。」

  嗓音婉轉,嬌嫩中帶著一種渾厚,融合成了一種奇異的風格。

  蔣慶之前世也在現場近距離聽過那些歌星的演唱,但從未聽過這等動人的歌聲。

  他眯著眼,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子站在橋頭,看著遠方,仿佛在期待著誰……

  「花自飄零水自流。一種相思,兩處閒愁。此情無計可消除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。」

  琴聲緩緩,歌聲卻悄然提了一個調子,頓時一種離愁別緒,一種相思入骨的悵然,讓蔣慶之不禁微微點頭。

  他想到了前世那個把巧克力塞進自己嘴裡的女同學。


  如今想來那個女同學算不得美人,但那種自然而然,以及不摻雜一點兒名利慾望的情感,卻讓他倍感懷念。

  若是時光倒流,我可願去追尋她,與她攜手一生?

  蔣慶之不知道,但每當對這個紅塵生出厭惡情緒時,他總是會想起那一幕。

  那不是愛,蔣慶之很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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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後世有個老蛇皮說:愛其實就是饞對方的身子。

  鴛鴦看了蔣慶之一眼,見他眯著眼,專注看著寧玉的舞蹈,心中不禁一喜。

  樂聲變了。

  歌聲也變了。

  「夢後樓台高鎖,酒醒簾幕低垂⑵。去年春恨卻來遲,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。」

  舞蹈的節奏變得緩慢。

  歌聲也多了些清澈,仿佛一個宿醉醒來的女子正在看著窗外的細雨發呆。燕子低空從她眼前掠過……

  「記得小苹初見,兩重心字羅衣。琵琶弦上說相思,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」

  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……蔣慶之想到了在南美認識的一個少女。

  少女是賣水果的,蔣慶之有陣子無事可做,每日就出去溜達。他喜歡蹲在水果攤邊上,看著人來人往。


  就像是以一個獨立於這個世界的視角,在孤獨的看著世人的悲歡離合。

  他穿著一條大褲衩,腳下是從國內帶來的人字拖,T恤是某夕夕的便宜貨……除去少了一杯馬天尼之外,和賣豬肉的周星星差不多。

  少女總是會在收攤時給他幾個水果,他開始不要,少女也不勸,就把水果放在他的身邊。

  一來二往熟悉了,二人之間多了曖昧的味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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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每天蔣慶之都能看到新聞中各地的暴亂情況,那些政客們在鏡頭前慷慨激昂的拍胸口碎大石,滿嘴謊言把自己都說的信以為真了。

  暴亂很快延伸到了他們所在的城市,叔叔開的是小超市,是風險最高的行業,於是便關閉大門,準備聽天由命。

  暴亂那幾日,每天都有暴徒來打砸。

  捲簾門被砸壞了,但後面是堆積的各種雜物。

  而在雜物後面,是提著消防斧的叔侄二人。

  他們的身家全在小超市里,叔侄二人發誓要用生命來捍衛自己的財產。

  當雜物被推倒時,二人果斷選擇了蹲下……

  「留得青山在……」叔叔沒說完這句話,就被暴徒一棍子打暈了過去。

  零元購很快結束了,叔叔傷心欲絕,蔣慶之木然。

  叔叔準備回去,蔣慶之也準備回國打工,按照父母的心愿,每日996福報,努力掙錢,早日掙夠買房的首付款……


  他準備去和少女告別。

  可攤子沒了。

  他是個重情義的人,便根據少女給的地址尋到了她家中。

  他看到了的一張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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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少女的母親木然搖頭,「沒了,都沒了。」

  「哪去了?」蔣慶之突然瘋狂喊道。

  那一刻,他才發現少女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然意外的重。

  少女的母親抬頭,一雙紅腫的眼裡都是麻木。

  「沒了!」

  蔣慶之衝出去,敲開鄰居家的房門,問少女的去向。

  ——少女家貧,就在暴亂的第二日,她冒險去出攤,這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。

  「有人看到她被軍警用棍子毆打,隨後被拖走了。」

  蔣慶之發狂般的去警局詢問,警局把他趕了出來。

  蔣慶之不甘心,他把自己最後的那點錢拿去賄賂了一個軍警。


  ——失蹤了。

  軍警好心告訴他,「此次失蹤的有三十多人,男人多半是死了,被丟在某個陰溝中,過陣子腐爛了自然能發現。女人多半在東歐的某個地方……成為男人的玩物。」

  蔣慶之走在街頭,他看到街邊的電視機里,一個男人舉著AK在瘋狂呼喊著反政府口號……

  他木然回到小超市,叔叔正在等他。

  「機場那邊說,明天就能恢復正常秩序,咱們需要轉機三次……」叔叔絮叨著,「這樣能省不少錢。」

  蔣慶之抬頭,「我不想走。」

  叔叔愕然,「留在這裡作甚?」

  蔣慶之說:「找一個公道。」

  為她!

  找一個公道!

  蔣慶之睜開眼睛,發現臉上冰涼。

  他伸手抹了一下,起身。

  「歌不錯。」

  門開,蔣慶之走了出去。

  莫展看了屋裡一眼,冷厲的目光掃過兩個愕然的女人。

  「他竟然就那麼走了?」鴛鴦不敢置信的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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