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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2章 大義小義

2024-11-03 21:40:56
  第532章 大義小義

  陳夫人到底還是沒喝上主母茶。

  人暈過去,就被馮瑩帶走,找大夫去了。

  但這也沒有耽誤這一場不太隆重但十分熱鬧的喜宴。

  金雙和銀雙穿上喜服,給馮敬廷敬了茶,當著眾人的面,改了稱呼。

  馮敬廷年過四十,還當新郎,人逢喜事精神爽,喜宴散場就將兩個侍妾帶回了花溪。

  馬車是馮蘊準備的。

  她站在門口,目送他們離開。

  剛要轉身,溫行溯便帶著濮陽漪出來了。

  他站在馮蘊面前,無意識地嘆口氣。

  「我和阿蘊,單獨說幾句。」

  濮陽漪猜測是為馮敬廷納妾的事,朝馮蘊眨個眼,「我在車上等你。」

  「好。」溫行溯點了點頭,但目光一直盯著馮蘊,鋒芒銳利。

  馮蘊笑了一下,「去屋裡坐?」

  溫行溯道:「不用。我說幾句就走。」

  馮蘊微笑,「大兄請講。」

  溫行溯語氣很平靜,也很溫和,但聽得出來,他對這件事情,很是不喜。

  「阿蘊為何執意如此?對你沒什麼好處。」

  「我不要好處。」馮蘊想了想,沒有把對金雙和銀雙的懷疑告訴他,而是輕描淡寫地笑了一聲。

  「仇者痛,我便快。就這樣簡單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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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二人太熟悉了,熟悉到眼神里哪怕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遲疑,也可以被他看破。

  馮蘊笑了笑,「不是什麼大事。我也無心隱瞞大兄……只是有些事,我做了便做了。大兄要是知情,反添煩惱。」

  溫行溯看著她,遲疑片刻。

  「仍是放不下嗎?」

  「大兄呢?」馮蘊問他,「大兄放下了嗎?」

  年少時在馮家遭受的冷眼和不平,他們是一同經歷的,而馮蘊上輩子所遭受到的那些近乎殘忍的欺凌,是此刻的溫行溯不知情,也永遠不會知道的。

  沒有經歷,大兄便無法感同身受。

  馮蘊看他不語,輕笑一下。

  「縱是陳夫人待伱涼薄,身為人子,又怎會記恨生母呢?我想,大兄是放下了吧。」

  「阿蘊……」溫行溯的目光落在馮蘊的身上,仿佛古井之水,深邃而寧靜,「我不是怪你,我是心疼你……」


  「我知道。」馮蘊莞爾。

  溫行溯嘆息,「我不願你執著如此。心懷仇恨,怎會快活?阿蘊,你該快活一些。」

  馮蘊聞聲笑了起來。

  「那你也要恭喜我了。我很快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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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而她不會告訴溫行溯,這些還遠遠不夠。

  「大兄,你快回吧,新媳婦在等你。」

  她笑著轉頭,朝馬車看了一眼。

  濮陽漪拉著帘子偷看的手,趕緊放下。

  溫行溯抿唇,點點頭,「我走了。」

  -

  玉堂春里,還在收拾宴後的狼藉。

  裴獗在跟賀洽父子說話,馮蘊沒有去打擾,而是一個人默默上了二樓的房間,關起門來,安靜獨坐。

  她喜歡在一件事情結束後,再將整件事情,從頭到尾捋一遍,自查破綻。

  約莫一刻鐘後,賀洽父子也告辭了。


  裴獗尋上來,看著她冰冷的雙眸,眉頭淺淺一皺。

  馮蘊跟他對視一眼,「大王認為,我做得對嗎?為生父納妾,混不混帳?」

  裴獗走過來,從木椽上取下她的披氅,將人緊緊裹住,聲音平靜得沒有波瀾,「混帳。但我喜歡。」

  馮蘊含笑看他,心下薄薄的一層不安,隨即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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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不用。」裴獗目光深邃,「早些回去,早些歇下。」

  馮蘊:……

  昨夜因她害怕隔牆有耳,沒讓他得逞,他也沒說什麼,誰能想到惦記到現在?天還沒有黑呢,也虧他說得出口。

  -

  馬車駛入長門,姬妾們便迎了上來。

  她們對裴獗是恭敬,害怕和疏遠,對馮蘊卻是噓寒問暖,熱絡又親近。

  裴獗對此習以為常,看了看馮蘊,便冷著臉,一言不發地回屋了。

  馮蘊知道那一眼的含義,是讓她早些回去。

  她笑了下,沒有回應。

  回頭看著眼前的一群美人,淡淡道:


  「外面冷,都回屋去吧。。」

  姬妾們齊齊應聲,「是。」

  今日,大家都較以往沉默。

  馮蘊知道,是因為阿萬不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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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盞熱茶喝完,阿樓過來了,身後跟著的,是溫宅的管家。

  那座宅子,里里外外都是馮蘊的人,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,都會如實來報。

  「娘子。」管家行禮。

  馮蘊溫和地笑,「說吧。」

  管家拱手,「齊君的院子,有宮人侍候,連吃食都自己備著,不讓我們插手,只瞧著太醫進進出出,想是病得不輕……」

  頓了頓,他又道:「馮妃都日日過去請安,都被吉祥公公攔駕了。小人看著,花滿夫人很是得寵,馮妃不太受齊君待見……」

  馮蘊低頭笑了笑,沒有多話,示意他繼續說。

  「陳夫人從安渡回來,便在屋子裡哭,但府君新得了美人,忙著洞房,只去夫人房裡小坐了片刻,不到一刻鐘,便走了。」

  「然後呢?」

  「打砸了東西,哭得更厲害了……」


  馮蘊冷哼一聲。

  「都記著帳,如數賠償。」

  管家笑著應喏,「娘子放心,少不了的。」馮蘊瞥他一眼,「那兩個美人如何?」

  管家道:「小人看著,還算安分守己。回了屋,就沒再出來,想是害怕陳夫人找事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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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私會齊君?

  管家嚇一跳,人都結巴起來。

  「不,不會吧?這,這不就亂套了?」

  他理解的私會,顯然和馮蘊說的不一樣。

  但馮蘊沒有解釋。

  普通人對帝王的香艷事,會更有興趣,盯梢起來,也會更為賣力……

  管家把溫宅里發生的事,林林總總,都向馮蘊匯報了一通,但這些,全是明面上的,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線索。

  管家離開後,馮蘊拜訪了姚儒。

  她有日子沒有來了,姚家又有了不少變化。

  汪嫂子是個會掌家理事的,家裡井井有條,日子越過越好……


  姚儒在書齋配藥,兩個小徒弟在邊上打下手。

  汪嫂子笑吟吟地將馮蘊領過去,又端來一盅野雞湯。

  「娘子嘗嘗,我加了沙參一起燉的,滋補著呢。」

  花溪已經不缺吃喝了,但苦日子過慣了,村里人大多節省,但無論是誰,對馮蘊就沒有吝嗇的,只要她來家裡,都恨不得把最好的吃食端給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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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嫂子手藝是越發精進了,比長門的廚娘都好。」

  汪嫂子笑得眼睛都合了縫,客套兩句,便退下。

  「你們說話,我去侍候爹娘……」

  她是曉事的人,把兩個徒弟也一併叫走了。

  馮蘊過來找姚儒,必然有正事要說。

  姚儒笑道:「娘子可是要問溫宅的事?」

  這個不難猜測,更沒有必要轉彎抹角。

  馮蘊點頭,「不知方不方便?」

  姚儒是大夫,不是長門的人,馮蘊不會像對待自家人那樣理所當然。

  但在姚儒看來,馮蘊是花溪人的家長,也是他的。


  「醫者本不該多言患者隱疾,但……娘子不是外人,我也正巧想與娘子探討。」

  他微微一笑,說道:「那齊君的病,很是古怪。」

  馮蘊哦聲,「如何古怪?」

  「往往突然而來,沒有徵兆,卻疼痛難忍,汗流浹背,宛若黃泉赴險……待心神安定,又復如初,脈息平穩,和常人無異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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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姚儒沉吟一下,「姚某認為,這是心病所致。受困於心,症發於情,找不到心結所在,只怕是難治了。」

  那天有人說蕭呈病重,臥病在床,馮蘊其實懷疑他是裝的,私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……

  此刻,她仍有疑惑。

  「姚大夫確定,他不是裝的?」

  姚儒一怔。

  他沒有想到馮蘊會有此一問,笑了笑,搖頭,「沒有人可以在大夫面前裝病。」

  馮蘊點點頭,「那眼下可有好轉?」

  姚儒答:「和常人一般無二。」

  馮蘊又問:「他們可曾說過,何時離開花溪?」

  姚儒看她一眼,「宮裡的太醫說,齊君這病,其實離開花溪,會好得快些……但齊君喜愛花溪水土,難得來一趟,便想多休養幾日。」


  他話說得委婉,意思卻明白。

  太醫建議蕭呈留下來養病,是假的。

  真正不想走的是蕭呈。

  至於為什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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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馮蘊和蕭呈的關係,從來不是秘密。

  姚儒看著馮蘊平靜的面容,笑著說:「我看那齊君,姿容如玉,溫潤而澤,其君子風度,也是世間少有……倒是有些可惜。」

  「我們就別操皇帝的心了。」馮蘊笑了笑,沒有接姚儒的話題,而是問:「馮瑩呢?她的臉如何?」

  姚儒臉上的笑容,微微一收。

  他看著馮蘊,用一種審視的目光。

  「有句話,也不知當說不當說……」

  馮蘊心裡明鏡似的,微微一笑,「願聞其詳。」

  姚儒停頓片刻,壓低聲音。

  「娘子不想她痊癒吧?」

  馮蘊微笑不答。

  姚儒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小瓷瓶,遞給馮蘊。

  「馮妃給的。這可是出自娘子之手?」

  「是。」馮蘊沒有否定,「我原是想照著家母留下的古方制些脂膏來用,誰料出了叛徒,藥被丟了不說,連同方子都不見了……」

  她微微一笑,看著姚儒。

  「姚大夫你說,這事能賴誰?」

  姚儒聽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  「娘子放心,姚儒行醫濟世,也有自己的規矩。只濟好人,不濟惡棍……」

  馮蘊笑道:「姚大夫大義!」

  裴獗:等到夜深人靜,娘子還不回來……

  淳于焰:我也等著……CPU都快燒乾了。

  蕭呈:兄弟,哪條路方便聽牆角,發個位置共享。

  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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