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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6章 見過那馬夫

2024-11-04 08:08:05
  崔禮禮帶著喬裝作公主婢女的蘇玉進了宮,還貼心地替兩人支走了清靜殿四周的宮人。

  原以為要等些時候蘇玉才會出來,誰知不到半柱香的時間,左丘宴就在殿內喊她。

  「崔禮禮,你給朕進來!」

  崔禮禮心中一凜,這聖人又是哪裡不對了。

  一進殿中,蘇玉只偏過頭沒有說話,左丘宴靠坐在床榻上,怒氣沖沖地對崔禮禮道:「送她走!」

  「聖人!」

  「朕說了,送她走!」

  蘇玉眉頭蹙著,閉了閉眼才開口:「聖人好好休養,我走了。」

  崔禮禮只好又帶著蘇玉出宮。

  兩人一路上沒有說話,快到宮門了,崔禮禮才道:「他如今處境艱難,恐牽連了你,才會如此行事。」

  蘇玉輕輕「嗯」了一聲,抬起眼看看四周高聳的宮牆:「你竟為了陸錚甘願困在此處,可見你用情至深。只是,你住在這裡已有十個月了,你覺得值嗎?」

  崔禮禮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,偏著頭想了好一陣才說道:「我沒想值不值,反正眼下我是願意留下的,那我就留下。等到我想走時,再走就是了。」

  蘇玉秋水一般的眼眸望著她:「有那麼容易?」

  崔禮禮搖搖頭:「自然不容易,但我活著一日,就要盡興一日。」

  肆意灑脫,並非是不在乎結局的任性妄為,而是明知道結局,仍舊要縱情做自己想做之事。

  人生的結局不外乎是個死。她是死過一次的人,不畏懼死,更明白瞻前顧後,必會蹉跎了歲月、辜負了年華。

  「那你是我,你會怎麼做?」蘇玉問出口,又覺得問得不好。這樣的問題,問任何人,都最多模稜兩可地說一句「遵從內心」。

  豈料崔禮禮卻答得很認真:「他曾說過,要你好好想想。等眼前這些事一了結,會見你一面。若我是你,我會在見面時告訴他,眼下我只想及時行樂,他若願意,就快活一日是一日,若不願意,就一拍兩散各自歡喜。至於將來.誰說得清?說不定他變了心,說不定我變了心,也說不定都變了心。」

  蘇玉覺得崔禮禮說的法子極好,總好過現在這般,他要什麼,自己要什麼都不清不楚。

  她福了福,轉身上了馬車出宮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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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想起來了!

  那個馬夫,她見過!

  就是前世,立貞節牌坊那一日,她站在牌坊底下,接受著眾人的道賀之時,她一臉正經,誰也不知道她一直在用餘光偷偷瞟一個馬夫。

  那個馬夫就像今日這樣戴著一個斗笠,看不清臉,也是抄著手靠在馬車上睡覺。汗涔涔的肉在陽光下泛著銅色的光,彼時的她,只想著要是能摸一摸那腱子肉就好了。

  而眼下,她沒有旖旎的想法。

  這絕對不會是巧合!

  崔禮禮努力思索著,仍舊想不起前世的細枝末節。她有些後悔,當初陸錚給自己用那個攝魂藥,應該問問陸錚究竟說了些什麼。

  回到清靜殿,左丘宴披著長長的衣裳,靠在窗邊,看到崔禮禮回來,也不說話,只將一個新收到的軍報扔到她面前。

  崔禮禮打開一看,似是為了推脫責任,長長一篇報告他們搜了哪些地方,最後也就一句話:仍舊沒有找到陸錚和曹斌。

  她輕輕地將軍報放回軍報筒,恍若未聞一般,轉過身去外屋端藥:「聖人吃藥吧。」左丘宴將藥一飲而盡,隨意擦擦嘴,又望著窗外,神色悵然:「崔禮禮,你我已經陷在這裡了,就別再把她扯進來.」


  她來,他是歡喜的。只是眼下,越是歡喜越不能顯露出來。

  門外常侍的聲音響起:「聖人,七王爺方才進了昌寧宮。」

  「知道了。」左丘宴淡淡地應道。

  「他膽子倒大,敢進宮來。」崔禮禮冷然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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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為何不敢?」左丘宴的桃花眼微微眯著,唇角帶著一絲嘲諷。「他們只等著朕咽氣——」

  說著,他捏著帕子捂著嘴,用力咳嗽起來。好不容易停住了,攤開帕子一看,是鮮紅的血。

  崔禮禮駭然,奔出去叫太醫來。

  一直救治到了半夜。

  屋內點滿了蠟燭,崔禮禮站在床畔,厲聲說道:「聖體之事,絕不可外傳,否則,要了你們的性命!」

  跪在地上的人連連應下。

  崔禮禮本就為了陸錚疲憊不堪,如今左丘宴病重,她只覺得頭暈眼花,站著都有些吃力。

  她扶著門框拖著千斤重的步子往外走。看到常侍站在那裡,便提了一個笑,示意常侍到清靜殿一角說話:「聖人這身子只怕尋常藥物已是不行了。」

  常侍紅著眼:「聖人如此熬著」終有油盡燈枯之時。

  崔禮禮想了想:「我想著槐山上有個神醫,興許能請進來替聖人瞧瞧,總好過現在這樣等著。」

  「縣主所想自然是周全的。」

  「只是不知能不能出得了宮。」

  常侍仔細想了一下:「縣主可以從北門走。」

  自從陸錚出了事,這一個月,太后連連換了宮裡不少重要位置的守衛,秦文燾的雖仍是禁衛統領,卻被派去看守宮城北門,其餘常用的三個門已調派了太后心腹之人看守。

  「可有快馬?」

  「有!」常侍點點頭,又猶豫起來,「縣主何必親自去?您這些日子熬得身子都虛了,何不遣個人去?」

  崔禮禮搖搖頭:「聖體要緊。我熟悉那條路,再說,尋常人未必能請得動那神醫。」

  天微微亮,崔禮禮披著一件黑色斗篷,駕著一匹馬兒,從北門疾馳出了宮。

  入夜時,崔禮禮帶著人回來了。立刻有人去報了太后。

  苗太后笑了笑:「垂死掙扎!由著她去。」太醫早已說過,左丘宴的脈象已經時日無多了。

  豆沁有些擔憂:「若是真神醫,治好了又怎麼辦?」

  七王爺左丘旻站在廊下逗著鸚鵡,手指撫弄著鸚鵡光滑的羽毛,目光卻流連在豆沁飽滿的胸脯上:「不管治不治得好,咱們都可以將計就計」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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