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

2024-12-26 01:15:07
  第315章

  「就算我現如今把她給殺了,砍下頭顱,挫骨揚灰,她也還是會復活。」

  嬌娘面露驚恐:「你的意思是——」

  巨大的恐慌,讓她聲音仿佛卡在喉嚨里,久久無言。

  「桑靜婉身上發生過的事情,一直十分玄妙,無法用常理解釋的通。」

  王尚神情慎重:「此前,桑靜婉留下那句『姜安寧死,則她生』,咱們不就也懷疑過,這話會不會是真的嗎?」

  「如果不是君上顧忌著這句話,咱們又何必畏手畏腳的?」

  「擔心會被瘋狗一樣,緊咬著咱們不放的江巍與江安侯府是一方面,更多的,還是因為桑靜婉留下來的那句話。」

  否則,真要是想瞞天過海,只要宮裡頭下了死命令出來,便不會有不成的。

  再怎麼不成,也得想盡辦法去辦成。

  不然的話,指不定要有多少人的腦袋,就要這樣跟著掉下來。

  嬌娘若有所思,可想想又覺得很不可能。

  「你的意思是,桑靜婉真如她當年所說的那樣,復生過來了?」

  「可是,姜安寧也沒有死啊!」

  「就算這世上,真的有那種玄之又玄的術法,可也總不會沒有條件的吧?」

  「桑靜婉當年說的是,姜安寧死,她才會復生。」

  「如今姜安寧可還好生生的活著呢,還邀了你一同吃飯,共度中秋呢。」

  「總不能……」

  嬌娘似乎是想到了什麼,生硬的停住了聲音,面色逐漸變得驚恐。

  「總不能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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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嬌娘遲疑的看著人,有些不敢說的樣子。

  「總不能是什麼,你倒是說吧……」王尚有些著急。

  他與人分析利弊:「咱們現如今,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!你想到的什麼,還是得說出來,咱們一起商量看看,是不是有用的信息。」

  「俗話說的好,一人計短,兩人計長,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。」

  「剛剛,我不正也是因為聽了你說的話,才想到這其中的許多關鍵嗎?」

  「如今你的每一句話,可都關乎著咱們兩個的生死命運!」

  嬌娘嘴角微抽:「我就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。」

  雖說可以大膽的想,但她想的,未免是有些過於大膽了。

  多想想就覺得根本不可能。

  這要是都有可能了的話,那世界得癲成什麼樣子?


  嬌娘一直嘟嘟囔囔的說著「不可能、不可能、絕對不可能」這樣的話,任憑王尚怎麼追問、怎麼抓心撓肝,她就是不肯把話說出來。

  「到底是什麼,你就說!」

  「說出來,管它有沒有可能呢!」

  「你說出來,咱們再去分析、再去求證也就是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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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嬌娘看著她,面露遲疑,猶猶豫豫好一會兒,還是沒有說。

  「桑靜婉身上,發生了那麼多離奇的事情。」

  「你我不是都很清楚的嗎?」

  「再多離奇的事情,你我都已經親眼目睹過了。」

  「按理來說,也算是見過世面了。」

  「如今就算再離奇,難道還能比得上當初嗎?」

  王尚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思:「總不至於,姜安寧如今也不是活人了!」

  嬌娘聞言,一時間驚訝的有些忘了掩飾情緒,瞪圓了眼睛。

  王尚聲音微頓。

  過了好一會兒,才不大敢確定的,試探著出聲問:「你該不會是想說,姜安寧……總不能是個死人吧?」


  怎麼可能?

  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。

  可……

  王尚胡亂想著,自己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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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你也有這種想法?」

  嬌娘看著人臉上露出遲疑與震驚,輕嘆了一口氣。

  「現在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不肯說了吧?」

  「這話你自己說出來,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吧?」

  嬌娘沉默了片刻:「我說出來,我也是不相信的」

  「別說相信了,光是在心裡頭那麼想了一想,我就已經覺得自己是瘋了。」

  「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念頭?」

  「覺得一個已經死了的人,卻這樣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。」

  「多荒謬啊!」

  嬌娘苦笑了一下:「這話說出去,我都要懷疑我是否該去吃藥了。」


  王尚沉默許久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
  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開口說道:「似乎-也並非-不是-完全沒有可能。」

  「嗯?」

  嬌娘震驚的看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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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你在說什麼胡話?」

  怎麼可能有人明明已經死了,卻還活生生的出現?

  這又不是什麼靈異世界!

  怎麼可能會有那般詭異的事情?

  「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。」

  王尚聲音越發的堅定,到最後,甚至幾乎是已經肯定。

  嬌娘愣住。

  見人似乎不是在開玩笑,沉默許久才道:「你認真的?」

  這……鬧呢吧?

  她瞧著人似乎是越發的正經,不由得也跟著神色嚴肅起來了。


  只是想了又想,到底也是沒能想出來什麼。

  「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?」

  這男人一貫是嚴謹的,如果不是想到了什麼,只怕不會這麼突然的,說這樣的話。

  王尚「嗯」了一聲,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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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你想到了什麼?」

  難不成,還真的有人死了,卻像是還活著一樣,好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面前?

  「你還記得,姜安寧身邊,有個沉默寡言,瞅著很是凶神惡煞的的冷臉長隨嗎?」

  王尚抬手比劃了一下:「就是臉上有條疤的那個!」

  「段青山?」

  嬌娘平日裡,就負責收集跟姜安寧有關係的情報,對段青山自然是不怎麼陌生的。

  王尚「嗯」了一聲。

  「他怎麼了?」嬌娘不解。

  王尚冷沉著臉,好一會兒才說話:「他有個老娘,在他跟姜安寧之前,死掉了!」

  嬌娘點點頭:「確實是有這麼一樁事兒。」


  後來,安夫人手底下的人,還曾跟著去掘了人的墳,把骨灰罈子給挖出來了呢!

  「凡是跟姜安寧有關係的人,尤其是像段青山這種,突然間出現在姜安寧身邊的新面孔,不管是咱們這邊,還是安夫人那邊,都會仔仔細細的,把底細摸查清楚,以防止是有人想要暗中搞事兒!」

  「這段青山,咱們也是仔細查過的。」

  可這和姜安寧很可能是個活著的死人有什麼關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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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但是周圍的鄰居,紛紛表示,他娘在被確診死亡的當天早上,還出門潑水了。」

  「在確認死亡的前幾天,還曾去過菜市場、跟左鄰右舍住著的老姐妹們,說話聊天,坐在一塊兒,納鞋底子打發時間。」

  嬌娘擰眉想了想:「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樁事兒。」

  「據說,那大夫在給人診脈的時候,發現人早就已經死了。」

  「結果說了實話,還被段青山給險些打死!」

  「後來再一打聽,聽說人之前還出過門,見過人,買菜回家做飯什麼的,更是嚇得瘋掉了。」

  只不過,這種離譜的事情,也沒有多少人相信。

  難道,段青山的娘,就是那種,明明已經死了,卻以活人的姿態,出現在人面前,看起來就好像是活著的人一樣?

  可……


  「這怎麼可能呢?」

  嬌娘不理解:「且先不說,究竟有沒有這種離奇的術法,詭異的存在。」

  「單就是說,為什麼啊?」

  「那段青山的老娘,好像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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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王尚哼笑了聲,神情發冷:「她兒子既然能夠跟在姜安寧的身邊,那就不見得是什麼簡單人物了。」

  「之前倒也的確是咱們都忽略了,以為這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,加上那段青山也的的確確是來路乾淨,往上數三代都沒有什麼問題。」

  「在之前,也的確與江安寧,又或者是桑靜婉、桑氏一族都沒有什麼關係。」

  「自然也就忽略了,這很有可能就是敵人的障眼法。」

  「否則你如何解釋,段青山老娘的身上,為何會發現那樣離奇的事情?」

  「而且……」

  王尚冷著臉:「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?」

  「一個明明已經死了很長時間的人,卻又如活人一般,整日出現,與往常一般無二的起居出入。」

  「被發現了早已死亡,卻沒有任何人覺得有問題!」

  「按理說,這麼大的事情,不說江安縣,人人把這些當成是飯後談資來討論,那住在段青山家附近的人,竟然也一點都不好奇嗎?」


  「他們心中難道就沒有任何惶恐嗎?」

  嬌娘略一沉思:「你這麼一說的話,好像還真就是有點不對勁兒?」

  她有些著急道:「那咱們現在怎麼辦?」

  姜安寧該不會也真的如段青山的娘一樣,早就已經死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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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直接以死謝罪算了!

  「倒也先不用驚慌。」

  王尚猶作鎮定道:「事情還得調查核實了,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個情況。」

  「如今說再多,那也不過是咱們的猜測罷了!」

  「沒有定論的事情,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的好。」

  「免得自亂陣腳,驚慌失措之下,反而是會容易出錯。」

  嬌娘點頭,表情卻慎重許多,再不復之前那般輕鬆。

  「那我們要怎麼查?」

  嬌娘擰眉:「她如今瞧著,可是好生生的,絲毫不見死氣,可見,僅憑著肉眼,是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的。」

  「唯一的辦法,怕是只有給人診一診脈了!」


  說著,嬌娘聲音微微頓住:「說起來,你之前偽裝成安濟坊大夫的時候,不是給人把過一次脈嗎?」

  「當時是怎樣個場景?」

  「是否還是個活人?」

  王尚道:「自然還是個活的,否則我又豈會到現在,才發現不對勁之處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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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嬌娘點了點頭:「那至少說明了,咱們之前耗費的那些功夫,並不算白干。」

  「如果事情真的如咱們猜測的那樣,姜安寧現如今已經是個死人……那也極有可能是,最近這一年發生的。」

  她看著王尚問:「你當時負責去擊殺桑靜婉,除了她留下的那一句,姜安寧如果二十五歲,她就會復活,還有什麼其他的話嗎?」

  王尚搖頭。

  「她就只說了這麼一句。」

  嬌娘皺眉:「那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?」

  「什麼?」

  王尚抬頭看向人。

  嬌娘也抬頭看著王尚,二人雙目相對:「會不會,桑靜婉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死掉。」

  王尚臉色瞬間黑沉。

  「你不要誤會!」在人發怒之前,嬌娘先開口道:「我不是說你辦事不力、徇私背叛。」

  「我的意思是,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,桑靜婉並沒有真正的死掉,死在咱們面前的,不過是她用障眼法做出來的假象。」

  嬌娘聲音冷沉:「你我都知道,桑靜婉當初究竟是為何會進宮,又為何會被殺。」

  不就是因為那一身出神入化,詭異離奇的本事嗎?

  「桑靜婉既然能夠無聲無息的殺了江妃娘娘,那麼再做一些什麼其他的障眼法,矇騙咱們,讓咱們誤以為她已經死了,說不定也不是什麼難事兒。」

  王尚若有所思:「你這般說的話,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。」

  「若真是如此,我還真就想起另外一樁事兒。」

  王尚眯了眯眼。

  嬌娘看著他,等著人繼續往下說下文兒。

  「桑靜婉夫婦的屍身,在被送回姜家村之後,作為他們唯一的女兒,姜安寧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傷心。」

  「或者說……她的確是傷心,但卻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。」

  「仿佛早就有所預料,知道他阿爹阿娘這一趟出去,必然會回不來。」

  「而且你覺不覺得,在桑靜婉夫婦的死訊,傳回姜家村之後,姜安寧處理那些後事兒的時候,看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,實際上慌亂中卻有章法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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